“為什麼?!”
左淵憤恨又不解的望向魏凌雲。
其實在決定進攻京城之前,司空摘星就已經提醒過了左淵,要小心楚秋和黃七。
他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楚秋和黃七有問題,但直覺卻告訴他,這兩個人有些不對勁。
只要給司空摘星機會,他絕對有把握覆盤當初一戰的場景,推演出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是可惜,左淵太過急切了,他並沒有給司空摘星這個機會。
他小心了楚秋和黃七,卻沒想到,他三十六巨寇的三當家魏凌雲竟然會翻盤!
魏凌雲嘆息道:“大當家抱歉了,今日你不死,我們便要死。
老七和楚秋站在了大都督那邊,事情一旦敗露,我等必然沒有活路。”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我左淵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又豈會搞株連?”
魏凌雲面無表情道:“大當家,你不搞株連,你能保證其他人就不會搞株連嗎?
三十六巨寇容不下我等,我等當初若是跟著褚天放大當家一起死,現在說不得還能得到個好名聲。
但壞就壞在我們都活著!人家不拿我們當兄弟!
楚秋和老七被人所冤枉,他們不得不反,我們也是不得不反!”
左淵的臉上忽然沒有了怨恨,有的只是苦笑:“沒想到,這些年來我一視同仁,竟然養出了一堆仇人來!”
楊晟這時卻淡淡道:“‘天王’左淵,江湖上出了名的義氣無雙,豪爽大氣。
不過現在看來,卻只是一個偽善的傢伙,你究竟是不想面對自己那醜惡的本心呢,還是單純只是偽裝做給旁人看的?”
“你說誰偽善?”
左淵目光轉向楊晟,雙目赤紅,宛若鬼神。
楊晟冷笑道:“怎麼?被我戳中內心了?
當初褚天放的死應該的確跟你沒什麼關係,不過你敢說你沒有利用過褚天放手下的人去報自己的仇?
還有後續你拿到那些異寶,看似大方的分給了魏凌雲等人,但那不是因為你有把握,可以隨時取走他們身上的秘寶?
這些年來魏凌雲他們受到其他人排擠,你若是真的一視同仁,就不應該對待兩邊呈兩種態度。
對昔日褚天放的手下,你看似寬仁,對他們十分客氣優渥。
但實際上卻不給他們實權,一旦自己的心腹手下跟他們有衝突,不論對錯先行訓斥自己人,導致他們越加憤恨褚天放的手下。
對待自己的心腹,你雖然有時候打罵,但卻放心給他們大把的權力,讓他們認為你這個‘哥哥’是真正信任他們。
此消彼長之下,他們當然無法徹底融入三十六巨寇,徹底無法成為你的威脅,還能成為你左淵義薄雲天的證據!”
楊晟的話字字誅心,有些甚至是魏凌雲他們都沒能想到的,這讓左淵的面色已經是陰沉如水,甚至面色還略微有些猙獰。
左淵這種人很難界定,他其實並不是偽善,準確點來說是無法面對自己真正的內心。
他想要讓自己成為真正的義薄雲天,名震江湖的大豪,甚至從自己踏入江湖以來,就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
所以他的所作所為就很彆扭。
一方面帶著極端的功利心做事,一方面卻又要把自己偽裝成義薄雲天的模樣。
他做事是真的堪稱義薄雲天,就像是他對魏凌雲等人的態度一樣,哪怕是外人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有毛病的只是他手下那些‘不懂事’的兄弟們。
另一方面他卻功利心作祟,用各種權謀手段來制衡他們。
就好像是一個人他的理想就是當一個好人,他也在竭盡全力的做好事,但卻非要等到人快淹死了才去救,等歹徒快把人殺死了才去見義勇為。
他的確是做了好事,但卻是滿肚子功利的好事,這樣的人算不算是一個好人?
路不一樣,結果或許一樣,但卻彆扭的很。
左淵現在就是這種心態,甚至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哪個是真正的自己。
沉默片刻,左淵凝視著楊晟,面色猙獰,周身都散發著一股瘋狂的氣息。
“楊晟!不論你怎麼說,我左淵都問心無愧!我左淵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殺我兄弟,毀我基業,今日我就算是葬身京城,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隨著左淵話音落下,他周身泛起了一股股血色波紋,縱然之前被魏凌雲偷襲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