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賞賜的金銀珠寶,交給黃天雲,細聲叮囑道:“拿去宮外變賣了,折些銀兩,去把屋子修一修,宮外那些人的話,娘也聽到了……只是讓你一個人在宮外住著,娘於心不忍,你要安分守己,切莫做傻事,也不要行有傷皇室尊嚴之舉,莫說胡話。”
“這些怎可變賣?”黃天雲推拒不收。
黃鶯冷聲道:“你在宮外三年,不懂得宮中實事變遷,如今不備些銀子防身,將來更難行事。”
黃天雲啞口無言,他猛然記起蕭瀟也說過類似的話,錢非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他木木的結果了那包沉甸甸的東西,嚥了咽乾澀的喉頭,慚愧道:“孩兒無用,讓母親在宮裡受苦了!”
“說哪裡話。”黃鶯急忙扶起跪下叩頭的黃天雲,俯身為他撣去前擺的灰塵,笑道,“你若肯發奮苦學,娘替你向父皇請一位師傅好好教導,往後憑本事封官拜爵,再也不用聽人閒言碎語。”
“嗯!”黃天雲抿唇點頭,他眸色鑑定,聲音洪亮道,“孩兒一定不負母親所望,必勤奮好學,將來功成名就,為母親正名!”
黃鶯凝著兒子眼中那抹毅然執著的神情,心中十分寬慰,舒心地嘆了一口氣,扶他起來,叮囑出宮以後要萬事小心。
別過母親,黃天雲馬不停蹄地離開了東暖閣,緊趕著避開黃鶯派來跟蹤的兩個小太監,抄小道去了閔妃榮華宮後殿。他藉助一旁枯樹,艱難地爬上後殿高高的牆頭……
榮華宮內,凌妃和閔妃兩人對坐弈棋,一黑一白,擇子而下。
蕭瀟被反綁著雙手,那繩索又勒得特別緊,以至於渾身痠痛。她站了許久,終覺腰痠腿麻,抗議了兩聲,凌妃只捏著一顆白色棋子別過頭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戲謔道:“怎麼了?太子妃有何見教麼,說來聽聽。”
“哼。”閔妃輕哼一聲,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色棋子,笑道,“太子妃?凌妃姐姐,這個鬼丫頭的話你竟然當真麼?我看,是太妃吧,哈哈哈……”
凌妃沒醒悟過來,不解地抬眸望著對面那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
“我不肥,不肥,進宮已經瘦了很多下來。”蕭瀟把頭搖成撥浪鼓,她連聲為自己的體重辯白道,“我現在只是腰還沒瘦下來,真的,比進宮前瘦了好幾圈了!”
閔妃低蔑地看著蕭瀟渾圓的腹部,她一眼竟沒發現腰的位置,不免的笑得愈發放肆,咯咯道:“本宮有孕時也不見你這般圓滾,太子妃,你可真有福氣啊!”
蕭瀟被兩個女人一唱一和的奚落弄得筋疲力盡,她再也站不穩腳步,“哎喲”哀嚎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凌妃睨著閔妃,疑聲問道:“妹妹怎的也叫她太子妃了?”
閔妃旋目略作思量,笑道:“凌妃姐姐思慮周全,妹妹方才並未想到,既然姐姐說了,這個丫頭是太子從宮外特意帶進來的,那一定有了皇后娘娘的恩准,我們可不能輕易動了她,免得惹禍上身。”
“皇后?”凌妃眸色一凜,不屑道,“她麼,本宮倒不怕。”
“姐姐與皇后分庭抗禮多年,未決高低,妹妹十分羨慕。只是一點,皇后畢竟是皇后,我們可沒有那個本事撼動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的確,在帝王家,結髮夫妻的情感遠勝於別的鶯鶯燕燕。凌妃聞言,黛眉一擰,語帶不悅道:“妹妹此言差矣,若皇后在皇上心中分量足,也輪不到本宮去爭寵……”
蕭瀟兩隻眼珠子一直在兩個牙尖嘴利的女人身上打轉,她甚至可憐起深宮的女人,自恃高傲,其實所有的日子都在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家族榮耀而活。
閔妃雖時刻擺出自己願意位居凌妃之下的態度,卻仍被凌妃所厭惡,言辭看似客套親近,實則各成一家,互視為敵。
“皇后不過是依仗母家榮耀進宮,自詡會些功夫,便屢次請求伴隨皇上御駕親征……呵,後宮諸多姐妹,敢怒不敢言,本宮實在看不慣她佛面蛇心,只要挺身為妹妹們擋一擋災禍,跟那老女人鬥一鬥了!”凌妃扔了棋子,嘆息說自己又輸了,然後慵懶地斜倚在海棠遞過來的暖枕上,閉目小憩。
“姐姐,小心隔牆有耳!”閔妃低聲提醒言辭愈發無禮的凌妃。
那凌妃久久不語,貌似睡著。閔妃自覺沒趣,便沒打擾她,命人收拾了棋盒棋盤,又想了一個由頭支開海棠。
“本宮準備了些精緻糕點,就在榮華宮後殿小廚房裡,海棠你去替本宮取來,我正打算要送給姐姐。”閔妃向一臉狐疑的海棠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快去吧,有我陪著姐姐呢!”
海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