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給叫醒了。他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外面依然還有些光亮的天sè道:“可是義父使人來喚我麼?”
“不,將軍。是有人突然找上門來,說是你的舊識,因一件要事才夤夜造訪的。”
如此深夜,又是在兩軍陣中,怎的會有舊相識找上門來?這讓呂布大感不解,不過他還是點頭道:“那就讓人進來吧。”說著他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的狼狽。
半晌,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就大步走了進來,一見呂布便拱手行禮:“奉先兄,可還記得我麼?”
“你是……”呂布眯起了眼睛上下仔細打量了來人半晌之後,才記起了這個舊相識的身份來:“你是李肅?當初與我一起習過武的李家三郎!你怎的突然出現在這裡,我記得數年之前你便外出了,多年不曾有音訓傳回來……”
“奉先兄果然是好記xìng,居然還認得出老朋友來。卻不知道你這幾年來又過得如何哪?”李肅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心裡也大感高興,呵呵笑道。
“自跟隨了義父從軍之後,我呂布總算是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倒也算過得不錯。“呂布隨口答道,但隨即想到如今的困境,卻又有些笑不出來了。隨即,他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李肅怎會突然來的這裡,還是如此深夜,究竟他是因何而來。想著這些,律布的臉sè便更凝重了幾分:“你便直說自己的來意吧。我想你總不是真因想念我才突然出現在此地的吧?說吧,是何人讓你來做說客的?”
“奉先兄還是如以往般明理哪,一下就猜中了在下了來意。”李肅略一怔後,便承認道:“不錯,在下正是奉命前來的,為的就是幫你脫離眼前的困境。”
“這麼說來,你現在是西涼軍中之人了?”呂布說著,手已輕輕搭在了腰間佩劍之上:“你是來勸我們歸順董卓的?”
“不,不是勸你們,而是勸你奉先兄歸於我家主公!”李肅雖然看到了呂布那很是不善的動作,可卻依然不動聲sè地說道。他很清楚呂布為人,他還不至於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拔劍相向。
“勸我歸降董卓?你可知道我與丁建陽的關係?”呂布按著劍問道。
“當然,你與丁建陽有父之義。不過,那只是結義父子而已,終究不是血親。”李肅很是直接地道:“將軍為了這點虛假的情義,難道就真肯捨棄自己的xìng命麼?”
“放肆,你竟敢離間我與義父關係!”呂布聞得此言勃然而怒,猛地站起了身來喝道。同時本還在鞘中的長劍已然抽出,正好架在了李肅的咽喉之上,他森然道:“你當我真不會殺你麼?”
“奉先乃是馳騁沙場的勇將,殺一個人對你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但你可想過,殺了我對你來說並無任何好處,卻會帶來災禍,你又為何要殺我呢?”面對劍刃加身,李肅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一次他是做好了一切準備而來的,自然不可能被呂布這麼一嚇就縮了。
見呂布果然沒有動手,李肅的底氣就更足了,他仰首看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呂布繼續道:“將軍你想過沒有,你一身能耐,若是真在此地因為不肯放棄那可笑的所謂父子情義而被殺,你可甘心?說實在的,這丁建陽雖然是一州刺史,但無論其胸襟氣魄,還是能力膽略,都無法與我家董公相比,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名臣擇主而事,你就不曾想過找一個比丁建陽更適合的主公麼?”
這句話讓呂布一時有些發怔了,對於自己義父的xìng格和能力他還是相當瞭解的,這是一個以忠臣自居的人,的確與他一直所想要的那種一展所長和報負的想法不同。以往他雖然偶爾也會在心裡想到什麼,但卻從未有今rì般的清晰過。
他呂布想要揚名天下,想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而丁原的存在,對他來說的確是個羈絆!要是能離開丁原,跟隨董卓這個更敢作敢為的主公,不知是不是可以更容易地達成所願呢?
李肅看到呂布愣怔在那,就知道對方有些心動了,便繼續鼓動那三寸不爛之舌遊說道:“董公也對將軍的勇武大為欽佩,所以才會讓我不顧安危前來見你的。只要你歸降了董公,必將獲得重用。而且,董公之抱負你也該當有所知曉了,這兵駐洛陽還只是第一步,假以時rì,整個天下都將臣服在他之下,這不正是你我小時常說的宏願麼?”
呂布怔怔地聽著李肅的話,也不禁想到了年幼時的他曾說過的話:“大丈夫當以一身武藝橫掃天下,使萬民皆在我腳下匍匐,豈不快哉!”這種充滿了野心和野xìng的話,在他真長大,成為丁原的義子和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