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周圍都植著一排排的柏樹,即便是在如此隆冬季節裡,這些樹的枝葉也是常青的,從而顯得周圍更見清淨。
但這樣一來,也使身處院外的馬越等人無法觀察到周圍的情況了。不過這卻難不倒馬超的雙眼和耳朵,在仔細檢視之後,他已經發現在那些看似平靜的林子裡,隱藏有人,而且這人數還很不少呢。這就讓他心裡緊張了起來,手也搭在了腰間長劍之上。
馬越對自己兄長的判斷自然很信任的,不過卻並不象他般感到緊張,而是笑笑道:“無妨,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敢對我們下手。大哥,我們先進去見見他們,看他們有什麼要說吧。”
“好!”馬超點頭,對自身的武藝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對方不用上弓弩,他是足夠保護兄弟不受傷害了。
那小廝本來還有些擔心地看著兩兄弟,現在見他們決定進去了,才鬆了口氣,輕輕地替他們開啟了院門,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走進院子,沿著石子鋪成的小路很快就走到了一個完全用松木搭成的廳堂門口,這時內裡的樂曲之聲已經更見清晰了。
馬越沒有等那小廝過來,就一舉手把那關著的廳門用力推了開來。那木門發出清脆的嘎吱聲,混合在樂曲之中,顯得格外的刺耳,立刻就驚動了裡面眾人,十多人同時抬眼朝門前望來,那樂曲之聲也是稍稍一停。
“繼續!”坐在主位上的林烈只是瞥了馬越兄弟一眼,便沉聲吩咐,隨後樂聲再起,卻沒有一個人招呼馬越兄弟的。這坐在廳裡的諸人似乎沒有見到有人進來一般,只顧著一邊飲酒一邊閉目聽著那悠揚的樂曲從那樂師手中的琴箏裡流淌出來。
馬超見狀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些人實在是太無禮了,這讓他想起了半年前自己三人前往林家塢時的遭遇,那時林家之人也是如此行徑。就在馬超想要出言諷刺他們幾句時,馬越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隨自己先坐下再說。
在這足有二十多丈方圓的大廳堂中,除了跪坐中間的五名正在奏曲的樂師外,只有七個客人,所以這裡的席位尚有不少,馬越兄弟就隨便挑了兩個鄰近的位置坐了下來。馬越更是很自然地取過了面前矮几上的酒杯,為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起來。
堂裡沒有任何人說話,如此讓曲聲持續了有一頓飯工夫後,這一曲才算終了。這時,才有人撫掌讚道:“好!奏得好。在如今這個寒冬時節,能聽得此曲,真讓人生出chūn風拂體的舒適之感哪。”
“是啊,琴之聲最是中正,有古君子之氣,正適合在如此寒冬晚上欣賞。所以說,君子之政,是亂後的朝廷最為需要的。”另一個眉眼俊郎的青年也隨之附和了起來。
而後,那七人就開始談起了對如今朝局的看法來,從黃巾之亂談到閹宦當政,似乎在展示著他們對朝局的瞭解。不過這些人似乎完全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他們是請人前來說事的,現在卻把客人冷落到了一邊,著實有些不象話哪。
而馬越也不急,更沒有插話的意思,他依舊閒適地坐在那裡,慢慢品嚐面前的酒食,似乎他只是來喝酒吃飯的一般。而事實上,他的心裡對眼前這些人充滿了鄙薄,這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傢伙,所說的什麼君子之政不過是痴人說夢而已。前世看到某些書裡提到魏晉時盛行的清談,他還很是好奇呢,今天看來,這種全不務實的文化論談在東漢末年已有濫觴出現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使得馬越的眼中也帶了幾分的譏誚之意,而這也很快被其他那些客人所發現了。本來這些人是打算用這種方法來刺激馬越的,若是他忍不住氣,發了怒,便可藉此羞辱於他。如此一來,在氣勢上他們便佔了上風,待會說正事的時候也有利些。可沒想到馬越卻全不為所動,反倒因為他那鄙薄的表情讓這些人心裡生出不快來了,這就讓某些人難以容忍了。
這些世家子弟對馬越這樣的寒門子弟向來有著很強的優越感,總是喜歡以高姿態來面對他們。但現在卻被人用如此態度以對,他們的自尊受到了挑戰,便無法再忍,當即坐在林烈左手邊的一個青衣男子就發話了:“怎麼,馬公子對我們所說的有不同看法麼?”
“莫非是因為你對如今朝事所知不多,不能明白我等所說之事的jīng妙所在,所以才會不以為然?”另一個長相俊美,身著白衣,看著更象女子的少年隨之介面道。
隨後,其他幾人也用嘲諷的口氣詢問馬越,顯然是對他剛才的態度發起攻擊了。
馬越把拿在手裡的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將酒杯在几上一頓,才用目光掃過那些懷著幾分惡意的世家公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