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的臉黑了黑,有那麼一個婆婆的話,她會瘋的吧!
原來看病是假,相親是真啊,這朱大娘打的主意還真是不錯,沒從她這裡弄到幾個錢,如今又想出來這樣陰損的法子,想要人財兩得?
只怕她打錯了算盤。
“丫頭啊,聽娘啊,你和大茂接觸接觸,你就知道他的好處了。”
章氏抬起了一張長條凳子,催促道,“咱們快些出去罷,莫要讓人家久等了。”
無奈的翻個白眼,點點頭,蘇清婉速度的扛起另外一張長條凳子,和章氏一起去了院子裡。
面上無波,心裡卻一直盤算著對策,如何才能讓朱大娘母子知難而退,又不傷及章氏的顏面?
蘇清婉請眾人坐了,又奉上了茶水,捧出些自己做的小點心和茶果來,放在小木桌子上,朱肥肥圍在木桌子邊,眼睛登時就亮了,饞巴巴的盯著那些點心,伸出一隻黑乎乎的小手,就要去抓。
“啪”
朱大娘一巴掌拍在朱肥肥的手背,打的那隻手猛然縮了回去,一瞪眼,嚴厲的聲音催促道,“喊人了嗎?這般沒有禮貌,奶在家裡怎麼教你的?”
“清婉姐,章婆婆。”
頭也沒抬,朱肥肥一雙精明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那些茶果,面無表情,聲音機械,彷彿在背書似得!
“啪”
眉頭一擰,朱大娘瞬間又是一巴掌,呼在肥肥的後腦勺上,厲聲道,“看著人叫!眼睛看哪裡!”
呲了呲牙,朱肥肥抬起頭,恨恨的盯了朱大娘一眼,又面無表情的轉向蘇清婉和章氏,大聲吼道:“清婉姐!章婆婆!”
“這死孩子,你吼那麼響作死啊!”
朱大娘伸手又要扇肥肥,卻冷不丁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她扭過頭,正是蘇清婉,面容冷清的望著她。
“朱大娘,不過是個孩子,何必動手?”
微顰了眉頭,蘇清婉雖在笑,那笑容卻是猶如寒冬的水,帶著絲絲寒意。
“我瞧著肥肥這孩子挺聰明的,您不必心急,教不會就慢慢兒教。”
對於農村人這套“棍棒底下出孝子”,蘇清婉是不以為然的。
尤其,她自己也是一個孩子的孃親,看到朱大娘這樣虐待朱肥肥,她都替他看著疼,雖然旁人的家務事,她並不想插手,但是心底下,卻也可憐這個沒孃的孩子。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選擇,朱肥肥一定也不想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娘跑了,爹是醉鬼,奶是老虎!
這樣畸形的家庭,又能給他什麼好的環境呢?望著那張黑漆漆的小臉,蘇清婉心裡有些揪痛。
“清婉丫頭說的是,你也是一個孩子的孃親了,相比對教養孩子很有些心得才是!要不怎麼說,這家裡沒有個女人,就是不成個家呢,嘿嘿,肥肥這孩子,若是能有一個像你這樣能幹的孃親,那可真是這孩子的造化了!”
見自己苦心籌謀的苦肉計,有了一絲效果,朱大娘立即打蛇隨棍上,話裡話外的暗示蘇清婉和朱大茂的事兒。
“我蘇清婉有天天一個兒子就夠了,對於給人家當後孃,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淡笑了笑,蘇清婉吹了吹茶水,眸底掠過一絲不悅。
見蘇清婉很直白的表現出不樂意,朱大娘老臉上頓時閃過一陣尷尬。
不由的望了望章氏,又用胳膊肘子,搗了搗身邊傻坐著的朱大茂,示意他別老色眯眯的盯著,也熱絡些,自己爭取爭取,在蘇清婉面前露露臉。
見朱肥肥眼睛不離桌子上的茶果,蘇清婉抓起一把茶果,塞到他的小手裡。
柔聲道,“肥肥,不如你去邊上吃,還能跟天天他們一塊兒玩,瞧,他們在玩小烏龜呢,過去罷!”
“去,去,清婉丫頭叫你幹啥就幹啥!”
見朱肥肥只顧低頭,將那些茶果往嘴裡塞,朱大娘不耐了,狠狠搡了肥肥的屁股一把。
“奶,我自己會走!”
屁股吃痛,朱肥肥白了朱大娘一眼,將手裡的一捧茶果,飛快的塞到了口袋裡,便扭過頭,往院子馬棚旁的一角走去,那裡,天天和虎虎玩膩了兩條小狗,便拋在了一邊,正在不亦樂乎的圍著養烏龜的瓷缽,興高采烈的逗弄,比賽。
朱肥肥已經六歲,個頭比天天和虎虎都要高一點。
黑黑胖胖的身形往兩人面前一站,便將光線擋的陰暗起來。
天天抬起頭,眯著眼,瞧了朱肥肥一眼。
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