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在三天後進行第二次開顱手術,大出血。胡一下這輩子唯一值得驕傲的東西就那麼幾樣:老爹,許方舟,閨蜜冷靜,還有她那稀有血型。獻了血之後,胡一下頓時倍兒有面子,一則救了個人,二則,她獻完血昏了半小時。冷靜給她這麼一渲染,嚇得許方舟連夜趕來看她。
病床上的這位仁兄算是她的四分之一媒人了,胡一下自然關懷備至。
“你看!”明知道他還在昏迷,胡一下還是把胳膊湊過去,給他看自己手上的針孔,“你比那些壓榨人民血汗的吸血鬼資本家很多了,你這可是在直接吸我的血。”
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覺得他的睫毛顫了一下。
估計真是她的錯覺,他的睫毛顫了那麼一下,之後再沒動靜,胡一下不自覺地用手撥一撥他的睫毛:“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啊?我暑假都快結束了,在我暑假義工生涯結束之前,能看到你醒過來嗎?”
“我來唱一曲《美麗的姑娘》,美麗的姑娘千千萬,只有你,最難看……”
“我再獻唱一首《ONLY YOU》。Only you,能帶我去西經”
清桑,開唱——
大錯特錯不要來侮辱我的美
我不是你的style為何偏偏纏著我
餵我是一個平凡主婦黃臉婆
每天燒飯洗衣還要出去幹活
為了老公更愛我每天敷面膜
但老公回來看我還是不心動
老公你跟我借錢說要做生意
結果被我逮到外面養狐狸精
你這個膨肚死老頭真沒良心
大錯特錯不要來侮辱我的美
我不是你的style為何偏偏要娶我
但要是你還愛著我就快點大聲說出,yeah!
五音不全,令人髮指。死人都要被她給唱活了,更何況他只是個昏迷患者。
詹亦楊緩緩睜開眼睛。
醒來,彷彿擁有了第二次生命。
昏迷的日子,彷彿已是前世的記憶。
女孩兒,音質不錯,但是唱歌總是走調。
甜品裡只愛吃蛋糕,整天把各家的新品試吃掛在嘴邊。
喜歡粉色到了惡俗的地步,把他的床頭巾都換成粉色。
喜歡美男子,整個住院部誰的面板最好、誰的胸肌最大她都知道、
會向他推薦男士護膚品,眉飛色舞地講完,卻又直嘆氣:“你到底聽不聽得到啊?”
特別難說,嘴貧,笑的時候聲音賤兮兮的,有時候又挺嬌氣,獻了血之後要人疼、要人關心
夢裡的婚禮是布加迪威航開路、阿斯頓馬丁攝像,齊柏林DSS護航、新郎新娘騎驢進教堂。
非常非常會打麻將,廣東麻將、四川麻將、上海麻將、臺灣麻將……樣樣精通。
每天都會提到一個姓許或姓徐的人,比三餐都準時。
他還不認識她,卻已那樣瞭解她。
三個月後他轉院,朋友送了他一份大禮:義工檔案。胡亦夏
他終於找到了她,努力過,但感覺不對。他出院後一直忙著工作,有時候他忙到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她要同他爭吵,他卻不是會把時間浪費在爭吵上的那種人。終究陌路。她選擇陸海文。選擇了這樣一種令人無奈的方式重新回到這個叫做詹亦楊的男人的生活。
可是詹亦楊的生活,已經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她敢在他談生意的飯局上喝醉,她敢搶了客人的麥克風大唱:“給大家送上我的經典拿手曲目,《大錯特錯不要來侮辱我的美》!”
我不是你的style為何偏偏纏著我
餵我是一個平凡主婦黃臉婆
每天燒飯洗衣還要出去幹活
為了老公更愛我每天敷面膜
但老公回來看我還是不心動
老公你跟我借錢說要做生意
結果被我逮到外面養狐狸精
你這個膨肚死老頭真沒良心
大錯特錯不要來侮辱我的美
我不是你的style為何偏偏要娶我
但要是你還愛著我就快點大聲說出,yeah!
她敢在背地裡咒他,當著他的面卻只敢狗腿地笑。
去他家拿樣東西就能把冰箱裡的蛋糕都吃完,並且過後完全忘了有這回事。
不再每天都按三餐的時間準點提到許方舟的名字,只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