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回來了。”
“父王,請恕兒臣不孝。”劉子安臉著父皇蒼白無血色的面容,眉心鎖得更緊了。
“回來就好。父王仙逝後,國家就將交給你治理,國事繁瑣,不可輕忽怠慢。”劉正仿似交代遺命般地叮嚀著。
“是,父王,兒臣知曉。從今爾後,自當恪盡太子之責。”他說得字字鏗鏘,但心底卻突然閃現駱應的話——
一年半後,樓蘭凌波洞窟見!
然而,父王的囑託,不只是指今後國事纏身,想再四處遊玩斷不可能,更遑論去赴駱應之約!
唉!這是命,身為帝王子嗣之命!
劉正端視著長子,終於應允承接國事,懸在心頭多年的重擔霍地卸下,滿意地笑了。
“安兒,扶我起來。”劉正突然感到精神奕奕,也許該和他好好話話家常。
“是。”劉子安不敢怠慢,上前扶住父皇。
“這些年朕一直掛心一件事——”劉正凝視著這氣度不凡、直教天下女子傾心的長子。
劉子安一見父王這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神,眼眸倏地垂下。這也是他不願待在宮中的原因之一,唉!
“父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何況你是我國的太子,總不能讓太子妃的人選一直虛懸,我不行了,只怕——”劉正垮著肩頭,突然間似老了二十歲。
“父王——”劉子安再次跪在父親面前,“孩兒知錯,只要父王身體一好,我聽您的安排就是了。”駱應的身影又仿人無人之地,在他的思維裡瘋狂流躥,也像陣陣火焰,狂亂地將他焚盡。
這一刻,他再也不能否認——
他愛上一個男人,一個根本不能見容國體的男人——駱應。
驚詫頓時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紮紮實實地攫住劉子安,他再不能迴避與否認,他的確是愛上那個生在大漠的藍眼少年!
儘管劉正讀出兒子眼中的掙扎,但他還是狠下心腸漠視它!怪只怪他出身在帝王之家,既定的宿命任誰也無法更迭。
“我想,你恩師秦桐的麼女——秦媚娘,或許可以列入太子妃的考量物件。”劉正認真地說著。
劉子安無話可說,暗喟於心。
迥異的心思,就這麼圍繞著他們父子,久久不散……
洛陽城外的闕吟館,歷年來一直是招待外國使節、王孫貴族的別館,今日可是人聲鼎沸。
這般熱鬧勁兒不下於新春國宴,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境!
實因今時下榻闕吟館的王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