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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曬陽光
密林深處,腐肉堆旁,一條光作為所有人中最淡定的那個,還有工夫把人往上風口處領,順便讓聽話懂事的“木偶們”,幫他撿來乾枯的樹枝,在味道不那麼濃郁的地上生了火,讓連吐帶冷的兔子他們能夠暖暖身子。
眼下這種情況,估計也吃不進去什麼東西。
想了想,一條光把食物換成了薄荷糖,清爽的香氣驅散了一部分的反胃,太宰治靠在兔子身上,有氣無力地問一條光,那攤爛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被詛咒的人。”
一條光回答,“不過你們也不用那麼害怕,破解這個詛咒的方法很簡單,拖到陽光下面曬一曬就好。”
眾人沉默了。
“可現在,也有太陽啊……”兔子虛弱提問,自從進了這五百強,他每天都要重新整理一遍自己的三觀,“那他為什麼還能動彈——咿咿咿咿咿他要往這邊過來了!”
梟被這一嗓子驚得瑟瑟發抖,連看都不敢看。
“對於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這一幕確實刺激了點。”
一條光很是同情這四個——加上了炭治郎——示意付喪神把周圍的樹砍一砍,讓更多的陽光直接灑在肉堆上。付喪神們也早就看不慣那把自家主上嚇得嗷嗷慘叫的鬼東西,砍樹猶如切菜,分分鐘清理出了一大塊空地。
而這麼一來,那滋滋作響的炙烤聲愈發明顯。
好在隨著時間流逝,肉塊起伏的弧度越來越小,邊緣處正慢慢化灰,讓四個擔心這種怪東西還能死而復生的少年們鬆了一大口氣。
能夠殺死就好,就怕殺不死。
炭治郎更是把一條光當作了斬妖除魔的陰陽師,和他說話時帶著說不出的感激,畢竟他家就在這片林子裡,萬一這東西跑出來傷到了他的家人……越想越怕,少年出了一身冷汗。
“貓先生。”
鼓起勇氣,炭治郎想要向一條光表達感激之情,只可惜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從天而降的怪物們打斷,身著破爛鎧甲的怪物一分兩半,一半圍在肉堆身邊,伸手去把將它釘在地上的長錐。
另一半則是嚎叫著向一條光他們撲來。
“起來幹活了。”
一條光右手一揚,裝了半天刀劍的付喪神們總算是能夠開開心心地變回人形,抽刀出鞘和溯行軍們打在一起,動作是肉眼可見的狂暴數分。
一看刀劍們如此賣力,兔子也就不強求一定要和他們並肩作戰,轉而保護起戰鬥力因肉塊而下降到負值的太宰治和梟,他提醒炭治郎不要離得太遠,小心被誤傷。
“可是那邊怎麼辦?”
炭治郎指著已經被拔掉的長錐無比焦急。
“那裡……”兔子咬咬牙,“我去。”
“你去個鬼!”太宰治朝著兔子的後腦勺糊了一巴掌,“你是能上天還是能下地,那種東西是隨便能砍死的嗎?要是普通的冷兵器能夠造成傷害,它又怎麼會被人為地釘在那裡,早就被一套帶走了。”
“阿治說得很對哦。”
一條光拍拍兔子的肩,“有的時候可以多相信同伴一點,況且這種東西……”他的笑容變得危險起來,“我記得早就消失了才對。”
太宰治心念一動,這人似乎話裡有話。
但不等他細問,一條光就邁出了安全區,他手裡握著的還是最初那把破破爛爛的太刀,然而隨著他向著肉塊靠近,刀身竟燃起了火焰紋路,紅黑交織的火焰由小變大,在刃上跳躍。
兔子有些難受地往後靠了靠,“那個火焰……”
按理說火焰應該帶來溫暖,燃燒的同時也象徵著淨化,可兔子卻感受到了在空氣蔓延開來的星星點點的怨氣,握在一條光手裡的刀,宛如惡意的集合體,又像是藏在更深處的存在,悄悄地睜開了眼。
而當劍刃斬在肉塊上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彷彿從靈魂深處響起的哀嚎——這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是帶著滿足感的咀嚼音。
“咕咚”,有什麼東西被嚥了下去。
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把這奇怪的聲音聽了個清楚。溯行軍見他們需要保護的目標被徹底奪走生機,動作停頓數秒後掉頭就走,完全不顧場上還有失去行動能力的同伴。
一條光很是嫌棄地把沾在刀身上的血液甩了出去,在與空氣接觸的瞬間,血、骨、肉,被火焰覆蓋的所有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