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了,他居然病倒了,在一個無人知道的山洞之中,在一個不知道離人煙多遠的野嶺之中,蔡風居然病倒了。
蔡風覺得是這樣,因為他體內時冷時熱,交換之餘他感到了一種似乎要死的痛苦。
虛汗外冒,一會兒冷得像是浸入冰窖,一會又熱得若火炭一般,那種在冷熱之間的痛苦,再加上他體內五臟六腑的震傷,他竟似乎感覺到了死亡。
這一陣亡命的奔波,那一陣瘋狂的逃命,最要命的應該是那河水的浸泡,使他本來因傷勢而虛弱的身體竟染上了風寒,他記得他們村裡的劉叔也染過風寒,時冷時熱,不過那時有個好的大夫,最後躺了十來天的床才好轉,可是現在,連半個人影都無法找到,更不要說大夫。
蔡風惟有咬緊牙關,他知道一切都只能算是命的安排,一切只有默默的承受,他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深切地體味到死亡的寂靜。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去,也不知道是哪隻野狼來偷吃他的屍體,但卻知道這樣下去,只有一條路,便是死亡。
身具數種絕世武學,甚至身負人人夢寐以求的寶物聖舍利,卻救不了自己性命。這是一種多麼可悲的事情,什麼東西都狗屁,還不如死神一聲招呼,一切便全都成空了。
蔡風想到了父親蔡傷,那種寬厚而體貼的關懷,那種嚴肅而又開明的教導,那種真誠的理解。還有啞叔黃海的那種似乎還勝過父親的慈愛呵護,又比師父更嚴格的要求。還有那一群一起狩獵的兄弟,那一個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