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陽河水悠悠,“嘩嘩……”的水聲和著鳥啼、獸吼,倒也別有一番幽靜之意。
慈魔蔡宗竟改陸地而轉水路,舟行水上,其行蹤自然會更飄忽無定,而且冀州更是葛榮的勢力範圍中心,黃尊者諸人想要知道蔡宗的行蹤更多了一層顧忌,因此,一直以來,他們都無法弄清楚蔡宗究竟身置何處。
泰山一戰之後的蔡宗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但許多人都知道,明白蔡宗行蹤的大概只有葛家莊不多的幾人,而慈魔蔡宗之所以隱身河上,只是因為他對蔡傷所賜的刀道精要太感興趣了,甚至有些痴迷。
往日的他,刀法只能靠自己摸索、偷學,更自創,卻從來未曾真正得到大師的指點,雖然其恩人傳授過他內勁的轉運之法和武道基本功法,可對於刀道來說,卻只算是盲從,而蔡傷被譽為中原刀道第一人,其刀中的精要境界,對他來說,那是無法估量的。
蔡宗在見過蔡風的刀法之後,才真正瞭解自己刀法的差距,那似乎是一個永遠都無法逾越的層次。蔡風的刀道境界,已經不再是人類思索的範圍,但蔡宗至少已經明白,刀道究竟可以達到怎樣一種層次,他心中有了一個更高的奮鬥目標。
而泰山之行,讓蔡宗知道了天下間的高手究竟有多少,那種絕世的人物又有多少,而自己的分量充其量不過只是一個小角色,根本不可能躋身頂尖之列,也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發現自己的差距,看到自己的不足。
蔡宗知道自己必須加強努力,武道絕對不可能有半絲僥倖的心理,任何事情都要靠他自己的努力。值得慶幸的是,他遇到了蔡傷,一個刀道的神話,蔡風的父親,那蔡傷的刀道境界是否比蔡風更高呢?雖然蔡宗並未見蔡傷出手,可那如淵如嶽的氣勢已經足以讓人知道他那蓋世的強霸之勢。
這十餘天的苦悟,蔡宗對蔡傷所贈的刀道精要幾乎達到痴迷境地。不過,他早已將這些背得滾瓜爛熟,那些圖形也記憶極清,留住這部書只會增添許多危險,如果落在一個壞人手中,那後果似乎極為不妙了,說不定還會引起禍端。因此,蔡宗將這卷刀道精要拿出來為這頓晚餐添了些柴薪,也許這頓飯因此而更香一些。
晚餐的確很香,蔡宗似乎好久未曾吃到這樣香的米飯了,順便之下,以兩隻野鳥作菜餚,幾隻野蘑菇下湯,倒是極爽的一頓晚餐。
也不知怎的,蔡宗的脾性自泰山歸來之後似乎變了不少,首先,他再也感覺不到冰魄寒光刀的那股兇邪之氣,甚至刀身之中潛伏了數百年的邪王之血也全給逼了出來,而刀身之中所潛伏的澎湃佛勁也不再存在,因此,蔡宗對冰魄寒光刀可以控制自如,再也不會顧忌被冰魄寒光刀所控制。
蔡宗知道那股兇邪之氣和邪王之血正是毀去區陽手背經絡的禍首,那絕對不是妄談,因此,他知道區陽手背的破壞經絡是不可能修復的,除非他也能夠如同蔡風一般接引天地間的浩然正氣,逼散體內的邪殺之氣,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蔡宗隱隱地聽蔡傷談過,接引天地浩然正氣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深具佛心,可區陽一身魔氣,根本不可能擁有一顆博大的佛心。
正想間,小舟輕輕地震動了一下,雖然只是輕輕地震動一下,但似乎一下子觸動了蔡宗那鬆弛的神經。
他的警覺性更勝一頭狼,因此哪怕只是一點一絲異動,也不可能逃過他敏銳無比的觸覺,同時他的心中立刻生出一絲異樣的感應,似乎覺察到水底下的那點異動。
“譁……”蔡宗抓起身上的黑木鈍刀,破開船倉之頂而出,如一隻夜鳥般飛撲向岸。
“轟……轟……譁……”河水如同攪翻了一般,蔡宗所乘的小木船竟被炸得四分五裂,碎木四射飛散。
“嗖嗖……”一輪勁箭如飛蝗般標射向身在虛空中的蔡宗。
蔡宗身子向下一沉,卻踏上了一塊飛射而出的木板,木板的衝勁將他的身子橫帶出五尺,卻向河水中墜去,那些勁箭也盡數落空,而蔡宗卻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似乎估不到敵人竟下如此狠手,剛才如果不是他自倉頂躍出,而是自倉門衝出,只怕會變成刺蝟了,更可能被那炸裂的碎木擊傷。
蔡宗並未沉入水中,因為此時自河水中湧起一股極高的浪頭,浪頭推起一塊碎木,剛好成了蔡宗的墊腳石。
“譁……”水中突然冒出一根長長的分水刺,向蔡宗無情地捅至,準確狠辣無比地直迎蔡宗的小腹,他們似乎算準了蔡宗的落腳之處。
蔡宗吃了一驚,但卻借浪頭一衝之力,在木板上一點,身子斜掠上岸,所有的動作快捷無比,但衣衫被仍分水刺劃開一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