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徐徐在聯軍中奔走,過了好半天才聽身後道:“好了。”我心裡起急,卻只能裝作慢吞吞地來到聯軍的匯合地,新到的援軍陣腳一開一員大將頂盔冠甲掠出來,史迪揚和史迪威見了這人忙一起低頭道:“父親。”來人果然是史馳。
史馳嚴厲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嘿嘿一笑道:“爹,您怎麼來了?”說著偷偷看了一眼老媽,當著她的面管別人喊爹說實話我心裡也老大不得勁的,好在老媽淡然自若地在一邊看著,一副不方便插手別人家事的樣子。
史馳又惡狠狠地挨個看了我們三個一眼,憤憤道:“老子的三個兒子一股腦全讓人圍了,老子不出兵又能怎樣?”
史迪威一聽這話頭知道史馳擔心多餘責備,急忙一扶胳膊,裝出舊傷復發的樣子博同情,史迪揚則唉聲嘆氣地退在一邊。
史馳往對面打量了一眼,來到老媽馬前一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女兒國的大將軍閣下了。”老媽還禮道:“史將軍客氣。”
史馳板著臉道:“按兩國約定,大將軍不是明天才入駐撫州城嗎?”
老媽微微一笑道:“兵之道,在於便宜行事,我見吳司中今日防備鬆懈,所以把計劃提前了一天。”
“哦,就算如此,貴軍又何以臨撫州而不入,居然出現在了信州城外?”
老媽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料澹臺朗疏於防範一鼓作氣摸了他的大營,這一仗幸得史將軍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史馳怒色更增,忽然轉頭對我大聲道:“撫州兵是你帶出城的對不對?”
我見史迪威衝我做了個鬼臉,心知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史馳肯定是瞭然於胸了,於是避重就輕道:“爹,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左路軍還有不少兄弟被困在後面,請您派人去救一救他們。”
史馳瞪眼道:“你自己捅下的婁子自己去想辦法。”
郭定遠大急道:“馳將軍,請您務必看在少將軍和我的面子上施以援手,那可都是自己兄弟啊!”
史馳哼了一聲道:“現在什麼情況?”
郭定遠道:“左路軍12萬人馬為了掩護友軍突襲,被吳司中部拖了將近六七個時辰啦,也不知10成中還有沒有4成。”
史馳越聽越怒,指著我鼻子道:“你乾的好事!”
郭定遠沮喪道:“馳將軍不必遷怒少將軍,這事我也有份。”
我擺擺手道:“說好了的,一切責任由我來負。”我轉向史馳道,“爹,這些人你救是不救?”
史馳聽我口氣嚴厲,竟然被我問得一愣,他哪知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要和洪烈帝國訣別,這兒子能少當一會就少當一會,只是我實在舍不下左路軍的舊部,這才不得不從權。
史馳頓了頓嚴肅道:“照你們說的,吳司中部並沒受什麼損傷,咱們費盡艱辛也不過才消滅了澹臺朗20萬兵馬而已,那麼在我們身後起碼還有黑吉斯100多萬人馬,憑我們這些人衝回去也無濟於事。”
郭定遠雙眼血紅道:“馳將軍,帳不是這麼算的呀!”
老媽道:“史將軍,不如這樣,如果你願意殺回去,我飛鳳軍可助你一臂之力。”
史馳冷冷道:“算了吧,要不是趙大將軍的‘奇謀妙策’,我們左路軍的兄弟怎麼會被困住,你現在又來做好人不嫌晚了些嗎?”
“你放肆!”張趕虎和李瑋等幾名女將頓時叫嚷起來,老媽揮手阻止了她們,淡淡道:“史將軍,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想告訴你,這一仗我們飛鳳軍死的人也不少,你可以去問問你們左路軍的兄弟們為什麼心甘情願地替我們斷後,我們這一路殺來可有半絲怯懦和遲疑?在你們眼中我們女人不得什麼用,可我們沒有愧對任何一個人。”
老媽這番話說出來時,先鋒營的洪烈士兵正在打量著飛鳳軍,這些女兵們一個個血染戰袍,弓矢盡、刀刃卷,不禁都震驚無語,洪烈帝國和女兒國雖然一直在對抗同一個敵人,但這副景象卻是頭一次見。
史馳一時語結,嘆了口氣道:“請趙大將軍隨我回厲州休養,這也是我們洪烈軍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老媽緩緩搖頭道:“我們現在除了女兒國哪也不去,洪烈帝國枉為聯邦大陸第一強國,卻言而無信,和人結盟沒有半點誠意,我們在外面肝腦塗地,史存道卻連面都不肯露,今後合作也是一紙空言。”
史馳道:“此事論起來卻是你們女兒國違約在先!”
老媽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咱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