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瑛麟、胡嬙、胡云川都站在門外的房簷下。
懿澤慢慢抬起頭,目光掃過穿著喜服的胡嬙。
胡嬙驚恐的躲在胡云川身後,拼命搖頭說:“不是我!不是我!”
胡云川也連忙解釋道:“福晉,嬙兒一直在車裡面,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做!”
懿澤往前走了兩步。
胡云川張開胳膊,護著胡嬙,往後退了兩步。胡嬙扶著胡云川的肩背,也隨著後退了兩步。
胡嬙忽然指著碧彤,說:“是她,一定是她!馬車是她派來的,是她在馬上做了手腳!”
懿澤又看了碧彤一眼。
碧彤也嚇的後退了一步,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也是剛剛趕到,就看到出事了!”
胡嬙問:“不是你,還能有誰?你失去了孩子,所以深恨他們母子,你一直都想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之前,你一直都在威脅我去害綿脩,我沒有做,你就親自動手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有這個念頭,可是我並沒有這麼做!”碧彤看著懿澤,坦誠的說:“自從上次你攆走胡嬙,對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做過針對你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
突然電閃雷鳴,下起漂泊大雨。
碧彤望著天空,又吃了一驚,搖頭道:“不……這只是個巧合!”
懿澤看著碧彤,目光像一把利劍。
碧彤突然跑出房簷下,站在大雨之中,向懿澤喊道:“如果真的是我害死了綿脩,就讓老天爺打雷把我劈死,此刻就死在你面前!”
大雨一直在下,天空並沒有打雷。
懿澤走到碧彤面前,看了看碧彤的臉,沒有說話。
碧彤也看著懿澤,她們身上都淋的溼透了。
碧彤反過來指著胡嬙和胡云川,說:“府裡的人都看到了,胡嬙的馬車,剛進門時還好好的,看到綿脩就馬驚了,馬蹄踢到綿脩的時候,胡嬙的哥哥就在馬的後面,分明是他們故意驚的!所有的人都會躲,只有綿脩不會躲,所以才會慘死在馬蹄下!”
懿澤又轉過頭看著胡嬙。
胡嬙頓時心跳加速,慌忙反駁道:“我如果要害綿脩,之前有的是機會,還會等到現在嗎?”
“因為你想嫁禍給我!”碧彤想象著胡嬙可能的陰謀,推理道:“之前你一直怕我把你再送回冷宮,所以佯裝聽命於我!你夾在我和懿澤之間,受夠了氣,所以才演了這出戏,報復懿澤,也報復我!只有你們兄妹兩個坐在車上,也自然只有你們才有機會把時間把控的那麼準!”
懿澤突然兩三步走過去,抽出了胡云川身上的劍,向胡云川身後的胡嬙砍去。
胡嬙驚叫著往外跑。胡云川攔住懿澤,赤手空拳與懿澤搏鬥,兩人在大雨中血拼著。
胡云川只是保護胡嬙,並不敢傷害懿澤分毫。
懿澤的劍揮過來,胡云川用手握住劍刃,向懿澤喊道:“你仔細想想,我和嬙兒就算要動手,也不能做的這麼明顯吧?我們那是有多蠢啊!殺人還要找那麼多人來當證人嗎?更何況,今天還是嬙兒大喜的日子?”
胡云川的血流在劍刃上,又被大雨沖刷下去。
懿澤突然棄了劍,在大雨滂沱中,往遠處走去。
瑛麟喊道:“表姐,你要去哪?”
懿澤沒有理會瑛麟,也沒有理會任何人,往前繼續走著。
瑛麟不放心,只好在懿澤身後不遠處跟著。
碧彤和胡嬙都站在原地,都不敢靠近懿澤,只看著懿澤的背影在雨水中越來越模糊。
懿澤在雨中痴痴的走著,她有些想不明白,她記得綿脩早上出門之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回來之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懿澤不斷回憶看到綿脩的最後一眼:他抱著綵球,一蹦一跳的跳出門外,笑的是那麼開心。
可是,他再也不會笑、不會蹦蹦跳跳了。
她記得綿脩出生的那天,是她和永琪的小別重逢,永琪依偎在她的身旁,笑語溫存,一起取了綿脩這個名字。
為了保護綿脩,她的臉被碧彤打到紅腫、嘴角流血,都不躲閃、不還手,她在雪地裡跪行一步一磕頭,走完了整個王府,走了幾個時辰,凍到渾身僵硬、累到不能直立。
綿脩出天花的時候,她不分白天黑夜的守著,甚至不惜暴露她作為神族的神力,只希望綿脩能好好的。
她從來不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她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