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行禮退下。
宮廷之人無不是非人,所到之處也無不是非之處。茜琳如今是乾隆最愛的寵妃,一舉一動都在無數雙眼睛的監視之下,足不出戶就有人議論紛紛,何況今日大張旗鼓的尋找福靈安,又私語了有些時間,早又傳出了各色的流言。
茜琳本是無心之人,奈何這些流言很快就傳入了太后耳中。
太后聽說了流言,笑向左右道:“這個香妃,好歹也是回部公主,難道蠻夷之地如此不堪,連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莫禾答道:“不論出身教化如何,香妃娘娘入宮已久,身為皇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當有些分寸,此次伴駕出巡,所到之處,無不流言四起,太后若要管教她,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輕嘆著:“哀家才不願意管這些囉嗦事,只是皇帝總不明白,他執意如此寵溺一個沒有教養的女子,用不了多久,臣民就會議論紛紛,說紅顏禍水誤國的故事又要開始了。到時候威脅到江山社稷,皇帝后悔都來不及。”
車隊再次上路,太后讓人將乾隆請到自己的車上,乾隆只好陪伴太后坐著。
太后故意遣出了宮人到別的車上,只有母子二人在車上。太后便不避諱,直接問道:“哀家最近聽到一些關於香妃和福靈安不太好聽的傳言,想必皇帝應該也知道吧?”
乾隆笑答:“皇額娘,這些個謠言,下面的人愛嚼舌根子也就算了,怎麼連您也聽進去了?”
太后似笑非笑,輕輕嘆著:“無風不起浪,這福靈安喪妻已有數年,與香妃又年紀相當,皇帝怎麼就能肯定那只是謠言?”
乾隆不做聲,但心中實在不是滋味,他知道香妃執念於前夫,不可能有其他想法。然而太后說的話,卻讓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與香妃的年紀是不匹配的,他的確已經不年輕了。
太后又說:“你有沒有想過,上次香妃為何出面替福靈安求情,那福靈安又為什麼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尋回香妃?”
聽了這句,乾隆的確感到一些奇怪,但此前並不曾疑心。
太后見狀,便笑道:“哀家也不敢亂猜,可是龍舟遇刺一事,底下的人也有傳言,籌備多日、戒備森嚴,卻還能出那麼大的動靜,若說沒有人裡應外合,實在說不過去。還有被擄走的香妃,也是福靈安帶回來的。可惜,那天離龍舟最近的管事侍衛已經死了……”
乾隆道:“那天死去的侍衛,應該有好幾個吧?”
太后冷笑一聲,道:“那天殉職的確有幾人,但有侍衛可以作證,離龍舟最近站崗的那個侍衛,其實是在福靈安出獄的那天死的,並非與刺客搏鬥時殉職,皇帝有沒有覺得特別奇怪?”
乾隆聽了,心中不免疑惑。
坎曼爾從外面回來,在乾隆一行人又一次歇腳時追上,幾番猶豫,還是來求見香妃,茜琳卻不見她。坎曼爾在門外站了很久,只見萊麗走了出來,手裡拿了一個錢袋子,對坎曼爾說:“公主不想見你,她叫我把這些錢給你,主僕之情就算了結了。”
坎曼爾瞪了萊麗一眼,很是氣惱,沒有接錢袋,轉而去求見太后。
太后笑問:“你這是無處可去,來投奔哀家嗎?”
坎曼爾答道:“我和她的身份一樣高貴,我在夜裡站了那麼久,她居然像打發乞丐一樣用一袋銀子來打發我,這簡直是在羞辱我!”
太后笑了笑,站起來走下臺階,走到坎曼爾的身側,靜靜的問:“就這點事,至於把你氣成這樣?能成什麼大事?”
坎曼爾慚愧的低下了頭。
太后又笑著說:“我讓你取而代之,如何?”
坎曼爾吃了一驚,抬頭望著太后,突然跪下,行大禮道:“奴婢惟太后之命是從。”
乾隆終於到達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杭州,一入杭州城,他的心境忽然大不相同,好像是要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一樣。探訪關於生母的一切可能,是乾隆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事,即便是做了皇帝,也彌補不了童年的缺失。
看看即將日落西山,永琪來乾隆車外,請示道:“還是去驛站休息嗎?”
乾隆搖了搖頭,笑問:“你可知?杭州是懿澤的原籍,她舅舅就是浙江的巡撫陳可齋。”
永琪答道:“兒臣聽懿澤提過,不過並不曾見過。”
“那朕現在就帶你去見見。”乾隆笑盈盈的看著永琪,說:“此行既然到了杭州,怎能不帶你去串親戚呢?”
永琪楞了一下,雖說去懿澤的舅舅家無可厚非,但畢竟是初見,懿澤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