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澤一桌,碧彤獨坐一桌。在眾目睽睽之下,碧彤深感顏面掃地,卻無可奈何。
永琪一邊看戲,一邊與懿澤說笑,忽一眼竟看到了胡嬙,就站在皇后的身後。胡嬙看到永琪在看她,又衝著永琪甜甜一笑。永琪頓時又有些神魂顛倒,卻不敢一直盯著胡嬙看。懿澤為永琪夾菜,永琪忙把目光轉向懿澤,又與懿澤談笑。
歌舞幾曲過後,圖爾都對乾隆說:“皇上的舞姬個個婀娜多姿,今日讓臣頗長見識,臣也有一支舞獻上,還請皇上笑納。”
乾隆聽了,向陳進忠示意,陳進忠擺了擺手,戲臺上的清宮舞女退下。一群身著粉色衣裙的維族女子漫步臺上。
在燈光的點綴下,維族服飾顯得格外搶眼,舞女們舞步錯落有致,乾隆默默點頭讚許。粉裙舞女們擺成一個圓的形狀,忽而從中間閃出一個一身淡黃的女子,所有裙襬一起轉動,那絢麗的一幕,好像一朵荷花。舞女們一俯一揚,那荷花也從含苞待放,變成綻放在最旺盛的時節一樣。
乾隆忍不住拍手叫好,圖爾都臉上也露出自豪的神色。
永琪也覺歎為觀止,懿澤亦默默讚許。
細看那黃衣女子,戴著面紗,雖然只露半張臉,卻依然能看出是個絕代佳人,桃花粉面半遮含羞,身材纖細如柳枝般柔。乾隆死死地盯住,看那女子在群舞中起起落落、衣裙飄飄蕩蕩,乾隆似乎感到香甜氣息迎面襲來,將他層層裹住,不能自拔。
“真乃天人也,她……她叫什麼名字?”乾隆眼睛發直,連說話都有些失常。
圖爾都笑道:“這是舍妹伊帕爾罕。”
“伊……”乾隆不知道是這名字太不好記,還是隻顧著看美人而走了神,竟然聽完就沒了一點印象。
圖爾都見狀,便說:“皇上若是覺得念起來繞口,不如為舍妹賜名。”
乾隆再看看這位回部公主,感受漫天香甜之氣,笑問:“就叫茜琳,如何?”
舞已畢,圖爾都向臺上高呼:“妹妹,皇上為你賜名茜琳,還不趕快過來謝恩。”
茜琳走下戲臺,慢慢走到乾隆和圖爾都面前,眉目之間沒有一絲歡悅,也沒有說話,只以回部之禮,雙臂合抱在胸前,微微上半身前傾,就算是拜謝過了。
乾隆目不轉睛的看著茜琳,只覺得似乎距離還不夠近,看得還不夠真切,他早已把身邊的其餘人和事,忘得一乾二淨。
“皇上!”圖爾都像是故意叫醒了乾隆。
乾隆回過神來,又禮貌的笑笑。
圖爾都笑問:“不知茜琳可有幸侍奉聖駕?”
乾隆喜出望外,正中下懷,忙答道:“朕冊封她為貴人,臺吉意下如何?”
圖爾都起身下跪,叩頭大拜,山呼道:“臣謝天恩,恭賀皇上喜得貴人。”
茜琳站在一旁,不喜不悲,也沒有拜謝。
太后、皇后及各宮妃嬪都吃了一驚,王公大臣也都左右相看,以眼神交匯,只是沒有誰敢公然的發表意見。
宴席散後,永琪依然與懿澤同坐一車,到榮王府門下了車,碧彤看到永琪親手抱懿澤下車,而不看自己一眼。
懿澤道:“和貴人確實是一個難得一見的人物,也難怪皇上有些神魂顛倒。”
永琪嘆道:“我只怕圖爾都另有目的,而皇阿瑪卻失了分寸。”
永琪攬著懿澤的後背,慢慢的走向蕪蔓居。碧彤佇立在不遠處,就像空氣一樣被視而不見。
碧彤望著那個不會再正眼看自己的丈夫,想起太后的教訓,心頭一團怒火,疾步回到琴瑟館。
嬿翎看到碧彤回來,笑問:“天色已經不早了,福晉要不要沐浴就寢?”
碧彤忽然甩給嬿翎一個耳光。
嬿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捱打,強忍淚水,慌忙跪下,問:“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福晉明示。”
話音剛落,碧彤的陪嫁侍女幽漾又甩給嬿翎一個耳光。
嬿翎抬頭,憤憤不平的看著幽漾。
幽漾笑道:“你的話太多,福晉需要清淨。而我這巴掌是要提醒你,福晉打你是天經地義,你怎麼還敢問理由?”
嬿翎不敢再多說話,只是跪著。
幽漾問:“還不趕緊滾出去?要在這裡繼續礙眼嗎?”
嬿翎站起來出去了,卻不甘心,一口氣跑到蕪蔓居,在懿澤的房門口跪下,哭道:“側福晉,奴婢知錯了,求你準奴婢回來吧!”
永琪就在懿澤房門,聽見了嬿翎的哭聲,問:“這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