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陳於泰從來沒有得到過這種“御前獨對”的隆恩,更想不到崇禎皇帝會在這種危急存亡之秋重視起他的意見來,這一剎那間,他的心中充滿了感動……
在一陣輕微的內心掙扎之後,陳於泰決定鼓起勇氣來陳說自己的“肺腑之言”……雖然他明知崇禎皇帝一向喜怒無常,也明知“茲事體大”,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但是陳於泰卻更清楚,局勢已經壞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再不表見解的話,恐怕永遠都沒有可能再說話了。
陳於泰先請崇禎皇帝屏退了左右。然後提出了具體的建議:“啟稟皇上,如今賊勢已大,而且進逼京師,根本無可抵禦……”
“夠了!”崇禎皇帝冷冷地呵斥了一聲。直將陳於泰嚇得腳底一滑,險些沒有跌倒。
不過很快崇禎皇帝又恢復了常態,他心知自己不愛聽這等花歸不愛聽,然則陳於泰總歸說的是事實。沉默片刻之後,崇禎皇帝長嘆一聲,緩緩地道:“陳愛卿有何良策。但講無妨。”
陳於泰先前被崇禎皇帝的呵斥嚇了一大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後來見崇禎恢復常態,這才放下心來。
陳於泰將心一橫,沉聲道:“陛下,為今之計,唯有南遷,憑藉長江天險,或可御賊!”
崇禎皇帝眼睛深邃了起來,喃喃自語地開口問道:“南遷?”
陳於泰點了點頭,小聲應道:“正是南遷。”
崇禎皇帝臉色數變,最終死死地咬住嘴唇,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昔年成祖有言,我大明國勢之尊,邁前古,其馭北虜西蕃,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朕即位以來,國事日非,自知無顏見列祖列宗於地下,又豈可倉皇南遷?”
陳於泰有些急了,他心裡很清楚現在實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於是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道:“事急從權,還望陛下決斷!”
崇禎皇帝再一次搖頭,淡淡地道:“我朝秉承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祖訓,朕不敢擅離京師。若天命在我大明,自當逢凶化吉;若天命不在我大明,君王陪葬,如此而已。”
陳於泰很驚訝這番話竟然是由崇禎皇帝口說出……在所有大臣眼中,皇上多疑、無能、刻薄寡恩,實在是個難伺候的主兒,亦或者說,與他爺爺萬曆皇帝一樣,乃是一代“昏君”。
可是,“昏君”竟然說出這種話?!
陳於泰鼻子一酸,在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陛下仁義,臣罪該萬死,不能救大明於危難之際……”
崇禎皇帝擺了擺手,長嘆一聲之後,便不再說話。
場面沉默了下來,陳於泰思索片刻之後,又開口了:“陛下執意在北京與城池共存亡,乃是大明之福。臣請派一人南下江南督軍……”
崇禎皇帝一愣,江南?江南文恬武嬉,又哪有什麼可戰之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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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優柔寡斷
崇禎皇帝有些疑惑地看著陳於泰,開口問道:“陳愛卿,江南之兵不足依仗。‘即使能募集一些兵士,恐怕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陳於泰一臉肅容,沉聲應道:“陛下,臣請太子赴南京督軍……”
崇禎皇帝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陳於泰的意思。什麼督軍都是扯淡的,將太子送往南京,這便是給大明朝留了一條後路!若是將來事有不諧,太子在南京還可以重振旗鼓!
“天子守國門,太子去南京……唔,愛卿此言甚合朕意!”崇禎皇帝很快就知道這是一個好主意,接著追問道:“陳愛卿,如果太子南行,依卿之見,該如何安排?”
陳於泰回答道:“由京師南行,向來有水6二途。6路走河南或山東,但如今河南已陷賊,山東為……為張力所割據,太子殿下不如由水路進,自天津衛乘海船抵達淮上,趕赴南京……”
陳於泰說到張力山東之時,明顯頓了一頓,而後輕輕揭過,不願再多提半個字兒。
崇禎皇帝自然也對張力極端不爽,但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裝作沒有聽見。‘崇禎思忖片刻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開口道:“朕聽說張力那逆賊在遼東灣編練水師,恐怕水路也不好走吧?”
陳於泰連連叩道:“太子爺如若微服南行,或可瞞得住團山軍的耳目。”
緊接著陳於泰又分析道:“天津衛原本就有不少商船南下福建、浙江,團山軍先前也並未攔截,太子前往南京有很大的成算。”
崇禎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