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是他?
竟然是他!
難道先前在太和殿上自己看見的那個四品文官,就是他?
張力不動聲色的將拜帖收了起來,淡然道:‘今晚去這位大人家赴宴。安子,你去買些文房四寶作為見面禮,要挑最好的!‘
安子一聽這話。立刻高聲應諾,心裡也有些納悶:這位大人到底是誰?少爺怎麼如此重視?
‘起轎!‘
順著張力的一聲高呼,轎子又開始平穩地向前行進。
轎子中,張力臉色肅穆,眼睛微眯。
過了好半晌,轎子中輕輕傳出張力吟誦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憾,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r,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朝天闕。‘
一詞念罷,張力默然不語。
能讓張力一看名字,就想起岳飛嶽武穆之人,乃是何人?
崇禎朝難道竟有此等人物?
……
南城琉璃廠附近,有一個羊r衚衕,此刻張力便躬身立於衚衕裡一處四合院外。
這裡並沒有門子,先前開門的是一位老僕,張力已經將拜帖遞了進去。
張力瞥了一眼這略顯破敗的四合院兒,門前的石獅子早就不見了,只留下兩個放石獅的墩子還在原處……
從剛才進衚衕以後,張力就發現這兒住的幾乎都是些平民百姓。
既然叫羊r衚衕,所以衚衕東邊那一家羊r館子乃是最熱鬧的。
不時有喧囂的食客從張力跟前經過,也有人打量著張力。
不過張力現在乃是一身便裝,旁人也看不出啥。
張力微微搖了搖頭,他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張大人似乎對本官的宅第不太滿意呀……‘
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張力的耳朵,張力心神一凜,轉頭往院門處看去。
果然,就是他,那個早朝是關注自己的四品文官。
只見他與張力一樣,穿著便服,眉宇間依然是帶著幾分英氣,讓人不敢直視。!
張力畢恭畢敬地躬身一揖 :‘盧大人有禮了!‘
原來這官兒姓盧……
盧大人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張大人有禮了。張大人請進……‘
張力點點頭,跟著盧大人進了院門。
院子有兩進,外面的一進稀鬆平常,無非也就是幾間廂房而已。
裡面那一進更是沒有絲毫官宦人家的氣象,不過卻打掃得非常乾淨。
已經進入初秋,院子裡一顆老樹的葉子也黃了,地面上卻見不到一片落葉。
張力心中微微點了一個贊,又想起自己那形如狗窩的臥室,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呃,本少爺回去也要好好規整規整房間,不能那麼懶了。
先賢有言,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古人誠不我欺!
盧大人將張力帶進了一間廂房,對早已伺候在此的一名僕婦道:‘去整治幾個小菜,本官與張大人喝兩杯。‘
高元良也是跟在張力身後的,此刻便躬身立於房門之外,他這種身份,向來是偏廳喝茶的。不過盧大人家沒有偏廳,那就只能站著了。
盧大人微微一笑,道:‘張大人無需拘禮,請坐。我盧象升乃是行伍之人,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
張力點點頭,依言坐到了客位之上。
沒錯,這位四品文官,正是崇禎朝的第一忠臣……盧象升,沒有之一。
如果說袁崇煥的功過後世有爭議的話,那麼盧象升此人是沒有任何一個後人說他有問題的。
要贏得當世人的尊重,並不難;
然則要贏得後世人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尊重,很難。
在後世沒有半點爭議,即使歷朝歷代的太祖都做不到……
宋代嶽武穆做到了,明末盧象升也做到了。
當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兒》中對崇禎朝的大臣非常不屑,然則一人例外,便是盧象升。
《明朝那些事兒》中用一句話評價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