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傻眼。
她真是該死,沒事穿得那麼誘人。一路上他咒聲連連,前方那雙迷人的長腿、充滿致命吸引力的胸脯,無一不在挑逗著他。
她被他猛盯著看時,多半別開頭、轉移目光,並且面無表情、故作鎮定,但沒隔幾秒鐘便會偷偷回頭瞧他,當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行為被他發現時,她趕緊撥撥發絲、甩甩頭髮、挑挑眉毛,或是對他點頭傻笑,裝作沒事的模樣,不過她誠實的表情早已出賣她的心事,沒逃過他銳利的眼睛。
她的嬌俏可人、不做作的羞澀,令他無法遏止心中的激動。隨手摘了朵紅花,插在她的髮際,他那藝術家般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眉、眼、鼻、唇,描繪著她完美的線條。
“雀兒,你真的好美。”
他們四目膠著,離不開彼此。
這無關生理慾望,不單是單純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互相吸引,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精明如他,卻是怎麼也領悟不到。
位於另一端的文明世界正等著他回去,每過一天,他的心就崩解一分,殘酷的現實也就更進一步,他知道已到了他該離去的時刻。
算算時間,祖母的耐性已到極限,而那場婚禮應該也在他的惡意缺席下終告流產,祖母所派出的人說不定已經從山下搜尋起他的蹤跡,他深信祖母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物,到時候連雀兒都會被拖下水。
時候真的到了!
他真的該走了!
只是,他為什麼會放不下她?
每當夜晚來臨,雀兒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聽兆展翔說故事。
起先,他是應雀兒要求,分析解釋自己所從事的行業究竟為何,但是一晚下來,弄不懂商業術語及人心險詐的雀兒,硬是頻頻點頭釣了一整晚的魚,隨後在他不經意提及某件豪門韻事時,她竟然神速地清醒,並且聽得兩眼閃閃發亮。
這下子,雀兒便開始食髓知味的要求他告訴她關於都會男女的愛情故事,這可難倒了兆展翔,要他評論時事、分析國際財經都沒問題,單單這一項他不行——他本來就不是愛聽講八卦的人,只好努力地將他曾聽過的一些桃色糾紛搬出來。
一說之下,才發現上流社會里茶餘飯後的風流韻事還真不少,比起八點檔連續劇毫不遜色,果然是個戴面具的虛偽世界,說一套,做一套。
雀兒聽得津津有味,那個五光十色的世界,果然遠超乎她貧瘠的想像能力,她除了新奇嚮往之外,益發感覺到兆展翔和自己是兩個世界人。
今天的他,顯得格外煩躁,而且若有所思;她接收到他的不安,警覺到她害怕的事終究要發生了。
“冬天快來了。”
“嗯。”
“你心煩?”
他微微一愣,大而化之的她能看透他的心?
“我決定……”他下定決心據實以告。“明天一早……”他該下山了。
“不要說!”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唇,聲音明顯發著抖,眼淚也快掉出來了。“反正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又不是什麼私訂終身的情人,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他什麼都沒做,當然不用對她負責,這更不是什麼始亂終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啊!痛得好像千百支針扎似的?
“我們是好朋友,在這最後一夜,就讓我們好好慶祝。”
“雀兒……”
她沒有挽留他,也沒有哭鬧,還從床底下取出一瓶釀了好多年的陳年老酒。
“這是用虎頭蜂釀成的酒,我藏了好多年,讓我們好好慶祝吧!”
雀兒平靜的模樣,更添哀傷,他覺得心裡陣陣絞痛。
“不準喝!你才幾歲……”他嚴厲制止。
她低著頭,不讓他看到眼淚。“阿翔,不要阻止我,我們暢快的大醉一場……”
他聽得出她在哭,他看得出她拼命地忍住淚水。
“雀兒……”
她用力拭去晶瑩剔透的淚水,紅腫著大眼,強顏歡笑地抬頭面對他。
“來,乾杯!謝謝你這些日子帶給我的快樂,我不會忘記你的。”
“雀兒!”他的胸口近乎發疼,英俊的眉痛苦得糾結在一起。
“乾杯!”她一飲而盡。
雀兒既乾脆又灑脫,他也奉陪一口氣乾杯。
離情依依的催化下,他們一杯接著一杯的狂飲,兩人都喝得醺醺然。
“雀兒,我不想離開你。”
“阿翔,你以為我看不出你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