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瑾出來幫忙,耳邊這才消停。
傍晚姚母將石膏玩偶扎堆扔進了布袋,準備去河邊的小公園繼續擺攤,她將去醫院的活兒推給了姚岸:“你買些水果給他們送去,看幾眼就可以回來了,你姑姑等過兩天不忙了再來。”頓了頓,她又叮囑姚岸,“這錢可是你姑姑出的,你爸要是傻乎乎的想賠,你可得攔著。”
姚岸蹙了眉,有些不贊同,姚母又接了句:“那兩個司機以前有事故,也都是你姑姑賠的,這老闆負責本來就是規矩,別因為是親戚就分不清了!”
姚岸只得應付下來,洗了把臉就出門了。
醫院門口有許多水果攤,佔了大半的路,城管湧來又踢又推,將攤販趕到了最裡邊。姚岸匆匆擇了些葡萄和小西瓜,兩手拎著往醫院跑去。
住院部裡藥味混著飯菜香,姚岸推門進去,傷者那床立時噤了聲。
姚岸笑道:“叔叔阿姨,我買了些水果來看看大哥。”
“這麼客氣幹什麼。”嘴上這般說著,手卻已伸來接過,閒扯了幾句對方才說,“對了,我們打算明天做個磁共振,還有我兒子心臟也不太好,可能全身都得檢查,今天他老闆也來過了,說他誤工,可能就要開除他了!”
姚岸故意忽略了後半句,關切道:“是要給大哥多做點兒檢查,我本來就擔心大哥的身體呢。”有醫生正巧進來替臨床檢查刀口,姚岸順勢問道,“大夫,我大哥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他心臟也不太好,我怕他傷口會惡化!”
醫生愣了愣,嘲笑姚岸的無知:“哪兒跟哪兒啊,昨天不就全檢查過了嘛,心臟好的很,什麼傷口惡化不惡化的,瞎說!不就這點兒小傷嘛;要是真不放心,那就再花錢檢查一遍好了!”
姚岸忙轉頭朝對方小聲說:“現在的醫生,態度越來越惡劣了,你們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咱們明天再全身檢查一遍,誰知道這些醫生說得準不準!”
那幾人卻有些訕訕,乾笑了幾聲便扯起了其他。
外頭的蔣拿已立了好一會兒,聽見姚岸說的話又側看了一眼青了臉的醫生,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才喊:“陳立,找你呢,出來!”
陳立轉頭看去,見是蔣拿,這才重拾笑臉。
兩人走進辦公室,蔣拿指了指癱坐在椅子上的許周為,“可能天氣熱,刀口有點兒爛了!”
陳立撩起許周為的衣服,仔細看了看他的腹部,說道:“沒事兒,我給他上點兒藥。”
利索得收拾了一陣,陳立又問:“你怎麼跑來了,親自送小許來?”
蔣拿撥弄著香菸,往木桌上敲了敲,回答說:“不是,我在開發區那兒談公事。”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蔣拿便和許周為出來了,經過病房時他下意識的朝裡望去,姚岸正燦笑著吃西瓜,與對面的三人聊得投契。蔣拿嗤笑一聲,收回了視線。
姚岸的工作在左鄰右里的冷嘲熱諷中終於盼到了迴音,接到通知電話後她喜笑顏開,爐灶上的湯“咕咕”的翻滾著,姚燕瑾扒著檯面問:“怎麼這麼開心?”
姚岸將湯盛出,又利落的翻炒起了另一個鍋子裡的菜,笑答:“我找到工作了,禮拜一就去上班。”
姚燕瑾欣喜道:“太好了!”
姚岸笑看她一眼,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錢來遞給她:“姐,你去弄堂外面的小飯店裡打包一個回鍋肉,我們晚上加菜。”姚燕瑾接過看了看,姚岸又說:“這個是二十元,回鍋肉是十八元,你讓老闆找給你兩元,記得拿回來。”
姚燕瑾點點頭,又不滿的嘀咕:“我認識這個二十的。”
晚上姚母從醫院回來,聽到訊息後喜道:“可算找到了!”問了工資後她又焉了興致,“才這麼點兒啊,早知道讓你念個新聞系,也能進電視臺當編輯。”
姚岸不覺得工資低,夾了幾塊回鍋肉放進姚母碗裡哄她,姚燕瑾偷瞄了幾眼,順勢邀功:“這個菜是我去買的,老闆說肉很新鮮,中午才買來的!”
姚母誇道:“嗯,味道確實好!”
姚燕瑾咬著筷子眯眼笑了笑,飯後她打了個招呼,換了身豔色的裙子便往舞廳跑去,姚岸攔也攔不住,立在門口朝她喊了幾聲,姚燕瑾早跑得沒了影兒。
鄰居大媽將涮鍋水倒了出來,嘩啦一下染深了地面,她叫住轉身回屋的姚岸,“姚姚,你姐姐又是去跳舞?”
姚岸應了一聲,又聽大媽蹙眉擔憂:“你也知道你姐姐的腦子不太靈活,我前兩天下晚班的時候看見她跟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子一起從舞廳裡走出來,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