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在。車盛俊看著燈光下迷人的女子,有股甜蜜的憂傷從心底湧起。
他果真愛慘了這個女子。
雖然一開始,他飄遊在花叢中,閱過無數女子,最後才發現,真心想要的女人,卻是從未正眼過的小女人。
方小米覺得,話題既然已經挑破了,既然無數個拒絕都擊敗不了車盛俊的堅持,那她也無能為力去控制他的想法了。
車窗旁,映照著樹葉密密麻麻的影子,方小米深深地吸了口氣,空氣中有股玉蘭花的香味。
這不應該是玉蘭花盛開的季節。可是鼻子敏銳地感受到了這種馨香。
“小米,他已經結婚了。”車盛俊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獄傳來,把方小米跳動的心臟擊開了一個小口。
是啊,他結婚了,他的妻子如此出色,連向來不輕易認輸的她都甘拜下風。
“我知道。”方小米的回眸看向身邊的男子,在他眼睛裡,她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無處躲藏的眉頭。
“難道你就不能向我倒掉心裡的垃圾?”
“盛俊,曾經你就是我的垃圾桶,而現在我不能再那麼自私。太多的垃圾不適宜堆積在一起。”方小米仰頭,微微閉上了眼睛。
冬天的風刺骨地撞在她冰涼的面板上,瑟瑟冷意爬滿了額頭。
她把身子縮了縮。車窗邊主動升上去。
連她這麼微小的動作,都無法脫離他的眼神。
“我願意。”車盛俊聳聳肩,“小米。我願意只當你一個人的垃圾桶。”
“可是,有些垃圾我不想讓你知道。”方小米搖搖頭。“我是那麼懦弱的一個人,我不想讓另一個人陪著我難過。”
“太遲了。我已經難過太長時間了。”
“盛俊,那就適時而止吧。”
“好。等到你結婚的那天。”車盛俊扯了扯嘴角,自嘲道,“那時,我自然會離開。”
一顆冰涼的淚,從方小米的眼裡滑落,緩緩地停在鼻翼。“隨便。”
另一邊廂,李大成和譚曉輝在進行一場君子的談話。
我不耽於以最壞的想法來研判一個人的行為,但是我眼前的這人,真得能把他往壞處裡想嗎?
李大成想著這個問題,這是就類似哈姆雷特的“生存與死亡”的命題。
人來人往的大排檔,位於G大最大最繁華的夜市。不少學生情侶喁喁私語,勾肩搭背吃著火鍋。
譚曉輝揚了揚手裡的啤酒,“就祝我們的遊戲大賣吧。”
李大成硬著頭皮乾掉一杯。
“不錯,雖然比不上當年勇,但狀態猶存啊。”譚曉輝用手背抹乾嘴邊殘餘的啤酒泡泡,翹起大拇指讚揚道。
“你不是把我約過來,談當年的吧。”李大成吐槽到,來到最熟悉的地方,他總能想起當年的林林總總,在夜店裡趕場子唱歌的他,在寒冷夜裡擠公車去教跆拳道的他,在最難過的時候撕掉了留學通知書的他。
G大時期的那場創業夢,宛如一朵曇花,美好地開放了小小的一段時間,而他卻為了債務承擔了不應該的磨難。
他用最珍貴的一年來賠償違約金。他甚至放棄了最愛的女子陳麗芝,只是不想動用媽媽的老本去還債。
所以,他無法正常地面對這張他憎恨的臉。
譚曉輝明白兩人心裡的結,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他不能說。如果他說了,李大成將面臨怎樣的打擊呢?他無法去肯定李大成是否有扛起這些打擊的信心。
兩人埋頭悶悶地喝酒,各有心事。
有著幾根銀髮的老闆根哥頻頻張望了好幾番,才施施然跑來打招呼。“唷,我差點忘了,這不是李大成嗎?”
李大成點點頭。“根哥,好久不見了。”
“你這小子,那次在這裡喝的胃出血了,還是這個小夥子給你扛去醫院的。”根哥眉粗眼大,從眉心到鼻翼有一條清晰的刀疤,看起來倒是不猙獰,但不說話的時候,倒是嚇到了一群人。所以,根哥的名聲在校園裡很響,幾乎沒人敢來吃霸王餐。
“他?你沒認錯吧。根哥。”李大成恍惚地問道。
“你在懷疑根哥的記性,還是在懷疑根哥的嘴巴?”根哥粗嘎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你可是吐了人家一身都是。”
“我不記得了。”
“你能記得才怪。那天你可是爬著往學校爬的。”根哥搖搖頭,“我頭一回見你喝的那般狠,早知道你事先喝了三瓶燒酒,我就不給你酒了。見了你那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