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給我們趕走的更是下四檻的人,只因小姐不知道這秘密,才以為我們是壞人吧l.其實我們都像小姐和貴大師兄般,乃行俠仗義的江湖好漢,大家都是同一道上的人。 徐子陵忍俊不住,為之莞爾。突利瞧到徐子陵的表情,恍然醒悟寇仲繞了一個大彎來回敬呂無瑕,暗指大家都是下三檻的人,不由怒火消斂,心中好笑。同時生出警惕,知道若論胸懷,自己實及不上他兩人。天魁派中首先醒覺的是呂家小姐,嬌叱一聲從座位彈起來,怒道: 竟敢繞彎子來罵人。 其他師兄弟見小師妹大發嬌顛,紛紛隨她起立,充滿劍拔弩張,風雨欲來的意味。最外圍兩桌的客人恐殃及池魚,又捨不得錯過看這場熱鬧,都離座後站在棚外觀看,豈知寇仲伸手攔著嚷道: 不結賬的不準走,難道要老子掏銀兩請客嗎? 對寇仲這種 俠義 行為、應羽等人不幫著攔阻不是,攔阻又沒有道理的,大感進退不得。眾食客乖乖結賬時,呂無瑕在其他六個師兄弟簇擁下加入應羽的隊伍中,頓時聲勢大增。寇仲一本正經的迫人付款給戰戰兢兢的夥計,邊向杏目圓瞪的呂天瑕笑道: 小姐憑地多心,我只是指大家都是俠義道中人,剛才那些都是朱粟的手下,為朱槳到漢南打家劫舍探路,我們把他嚇走,正是要為漢南盡點棉力。 聽者無不色變。漢南位於漢水南漬,漢水北行過襄陽後分叉為由東至西的唐河、淳水、涅水、朝水四道支流。朱粟迦羅國定都於清水西岸的冠軍城,對襄陽一向虎視耽耽,但由於襄陽城兵強城堅,又有錢獨關坐鎮,加上朱粟為應付蕭銑和杜伏威已是自顧不暇,故拿襄陽沒法。但他覬覦之心,路人皆見。如論聲譽,朱桀不會比曹應龍為首的流寇好多少。若他領兵來攻,漢南確是大禍臨頭。而要攻下襄陽,漢甫、南陽這些襄陽甫北的水道大城,乃必爭之地。寇仲因深明此點,才把李元吉的人說成是朱桀的人,好混淆是非。應羽劇震道: 此話當真? 另一人間道: 三位高姓大名。 呂天瑕怒色斂去,現出半信半疑的神情。直到這刻,她才用心看清楚三人,徐子陵固是俊逸瀟灑,寇仲則雄奇英偉,突利雖霸氣十足,亦是充滿陽剛的男性魅力。這麼特別的三個人聚在一起,頓然使她敵意大減。寇仲微微一笑,尚未有機會說話,急驟的蹄音自遠而近,漢南的方向塵土捲揚,十多騎全速奔至。徐子陵和突利交換個眼神,均心中大訝,李元吉既知他們實力,仍敢這麼趕來和他們作正面硬拚,而非是召集所有人手後始部署圍攻,當有所恃。寇仲眯起一對虎目遙察敵勢,油然坐回椅內去,舉杯微笑道: 小弟朱槳之外的另一批敵人來啦l.各位若肯給點面子我寇仲,請立即離開,這一趟由我請客,以免平白無端的捲進此渾水去。 寇仲 兩字出口,真的是如雷貫耳,鎮懾全場。此時已可見來敵體型外貌,領頭者正是李閥出類拔萃的高手李元吉。呂夭瑕驚異不定的瞧瞧急馳而來的驃悍騎士,美目又來回掃視三人,以她自己也難以解釋的心情問道: 來的是甚麼人? 棚內眾食客早作鳥獸散,一窩蜂的擁離食棚,情況異常混亂。恐慌像瘟疫般散播開去,整個驛站忽然陷進入人自危,趕快逃命的氣氛情緒中。寇仲柔聲答道: 來的是李淵三子齊王元吉,對在下上關中尋寶一事,呂姑娘該有所聞。 徐子陵見李元吉等正奔入驛站的範圍,皺眉嚮應羽道: 應兄請立即領貴同門離開此是非之地,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應羽露出尊敬崇慕的神色,於此緊張關頭,終顯示出大師兄的風範,抱拳施禮,扯著頗不情願的呂天瑕,在李元吉等一行十五人在棚外十多丈外甩蹬下馬,氣勢洶洶之際,匆匆離去。
第四章 齊王元吉
當李元吉率眾向寇仲等大步走過來時,棚內除三人外再無其他食客,拿了寇仲 賠償金 的食棚老闆更跑得比誰都要快。事實上整個驛站的人無不盡速離開,皆因都知這並非一般的江湖仇殺,而是李閥和少帥軍的鬥爭。寇仲把杯子在桌上擺出一個三角形,好整以暇的道: 這是最厲害的陣勢,每一個人都可變成陣式的鋒尖,隨時變陣。 徐子陵不由想起跋鋒寒,這正是當晚在洛陽等候師姐暄因和氏璧來向他們興問罪之師凝好的突圍方法,不過因形勢變化,派不上用場,終在今天用上,而跋鋒寒則變成突利。寇仲續通: 可汗的伏鷹槍最擅攻堅,若無後顧之,定能把槍的長處盡情發揮,故突圍之初,可汗負責打頭陣。 李元吉等一行共十五人,在棚外四丈許處立定,扇形散開,遙對三人,並不急於進攻。三人這才朝敵人瞧去,出奇地見不到康鞘利或其他突厥武士,認得的有本是李密爪牙的 長白雙兇 符頁、符彥昆仲,這兩人武技高強,顯示李元吉應援的高手已至,難怪放在聞風後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