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覺得這種行事無聊兼可笑,不過和氏璧確不在我們手上,你們若不信就算。 寇仲等心中叫妙,他以自己的獨特方法說出這種話來,比甚麼誓言更有說服力。尤楚紅冷笑道: 那為何了空禿驢卻認定是你們偷的? 寇仲苦笑道: 因為我們走正大黴運,先一步摸到禪院盜寶,連和氏璧的影子都摸不著,便給人迫走了,後腳才離開,就有人成功盜寶。我們只好啞子吃黃連,代人背了這黑鍋。哼!兵來將擋,我們才不怕呢。 尤楚紅的眸珠在只剩下一隙的眼簾後射出駭人的精芒,緊盯著寇仲,聲音俱厲地道: 是否王世充指使你們到那裡去的? 寇仲等有點明白過來。兩人來此的目的,志不在和氏璧,而是針對王世充的一個行動。假設她們能取回和氏璧,便可公開把寶物交還淨念禪院,如此獨孤閥必可聲威大振,又可爭取師妃暄方面的好感和支援。但更重要是她們深悉寇仲和王世充的關係,希望憑此一事實指證王世充乃幕後主使者。此實各大勢力鬥爭中,最能起關鍵作用的環節。寇仲抓頭道: 這事與尚書大人有何關係呢? 尤楚紅踏前一步,凌厲的殺氣立時緊罩四人,厲叱道: 還要裝蒜,若非王世充,你們這幾個初來甫到的人,怎猜到和氏璧藏在了空那裡? 虛行之首先受不住她龐大的氣勢,連退兩步,徐子陵忙移到他身前,為他擋著。一時殺氣漫廳。寇仲裝模作樣地嘆一口氣道: 誤會!告訴我們和氏璧所在的人,是陰癸派的上官龍而非王世充,當時還以為他為保命才以此作交換,豈知竟是這壞傢伙佈下害我們的陷阱。這趟真是陰溝裡翻船,栽了他孃的一個筋斗。 尤楚紅呆了一呆,殺氣立減。此時一陣長笑在院牆外遠方瓦頂響起,道: 既是如此,為何要躲起來不敢見我王薄呢? 聽得王薄之名,包括尤楚紅在內,各人無不動容。
第九章 久別重逢
在眾人期待下,一人現身窗外,含笑瞧往廳子內來。這人年在五十許問,身材修長,腰板筆直,唇上蓄著一把刷子似的短髭,清俊的臉上有種曾經歷過長期艱苦歲月磨練出來的風霜感覺,這或者是由於他下眼臉出現一條條憂鬱的皺紋致加強了感染力。雙目則精光爍爍,深邃嚴肅得令人害怕,與他掛著的笑意顯得格格不入,形成極其怪異的特別風格。以擅於作曲而名聞全國,被譽為遼東第一高手的王薄,竟大駕親臨。寇仲等心中叫苦,不但感到他完全不相信他們的話,更是個絕不易被騙的人。他的眼神就像能看破任何謊言。尤楚紅冷哼道: 你滾來洛陽幹嗎? 王薄微一頷首道: 王薄先向紅姊請安。少弟這次到洛陽來,至少有一半原因是為了紅姊。 眾人才知兩人不但是素識,還關係不淺。寇仲笑嘻嘻道: 趁兩位前輩敘舊談心,能否容我等晚輩到外面兜個轉處理些兒私人事務,遲些再回來討教? 王薄訝然瞧往寇仲道: 你該是寇仲吧!別人不是說你既精明又狡猾嗎?為何竟連大難臨頭仍不自知? 跋鋒寒哈哈笑道: 少說廢話,要動手便動手好了。和氏璧確是我們偷的,你要代了空出頭,便來拿吧! 配合著剛才的否認,又同是從跋鋒寒的口中說出來,這番 直言 反變成似是意氣之語,比任何 辯白 更有效。獨孤鳳似是對跋鋒寒有點微妙的好感,嬌叱道: 若真非你所為,就不要亂說話。 王薄冷靜地揪著跋鋒寒,好半晌才道: 我不理你是否盜寶的人,只衝著你剛才的一番話,王某人便要出手教訓你。 尤楚紅冷笑連聲道: 那老婆子便要看你這幾年長進了多少,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王薄愕然道: 你和他動過手嗎? 尤楚紅碧玉杖在地上頓了一下,發出沉鬱若悶雷似的聲音,震盪力傳到所有人的腳板處。寇仲三人都暗中咋舌,更高興剛才自己能力拚她而毫無失誤。這老太婆目光掃過眾人後,點頭道: 我相信和氏璧確不在你們身上,首先是隻憑你們三人之力,根本沒有盜寶能耐,更沒理由只讓一個人去下手。其次你們看來都不像那麼愚蠢的人,如此搶得和氏璧肯定是得物無所用,對你們更是有害無利。 接著雙目一瞪,眼簾上揚,露出精芒大盛的眸珠,環視全場梟笑道: 你們最好離開洛陽,否則下次碰上,我再不會像今趟般因和氏璧而留有餘地,明白嗎?我們走! 四人那想得到她如此 明白事理 ,又提得起放得下,目送獨抓鳳摻扶著她消失在破碎的大院門外。四人的目光再移到王薄處。窗外虛虛蕩蕩的,那還有王薄的蹤影。來無蹤、去無跡,確不愧名傳天下的高手。太陽移往西山之上,斜照洛陽。徐子陵和跋鋒寒昂然在行人逐漸稀疏的街上並肩漫步。後者啞然失笑道: 以王薄的自負,為何未動手就溜之夭夭?照道理他該不會是怯戰吧。 徐子陵道: 當然不會。此人在武林中的威望,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