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不敢去見她,後果仍是難測。 徐子陵為寇仲頭痛,難道要寇仲去告訴她,不但將發動政變迫乃父退位,且要幹掉她兩位兄長?沈落雁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道: 我設法請秀寧公主到我這裡來,明天午後你們到我的後院牆腳看留下的暗記,將曉得見面的時間地點。 接著說出暗記的手法。徐子陵知不宜久留,道: 我約了寇仲去辦點事,改天再和你相見。 沈落雁失望的道: 還以為你會陪人家談至天明,下趟不准你這麼快嚷著走。 徐子陵暗自心驚,哄她乖乖躺下,立即離開。三人一身夜行勁裝,黑巾罩頭,只露雙目,竄房越屋,落往石之軒宅院後憐房積雪的瓦面,蹲下俯視,目光越過屋脊,投向石之軒臨時棲身的秘巢,隱見一點***。候希白乃長安的識途老馬,指往從石宅旁繞過再沿城東南流去的河道道: 這道可流往城東南角的曲江河,乃長安勝景之首,師尊選此河旁落腳,非常高明。 寇仲道: 楊文幹選西市亦是同樣道理,靠近永安渠有事時逃起來怎都方便些兒。 侯希白道: 我和老跋多次往合昌隆踩場,均怕打草驚蛇而放棄潛偷進去,日間時合昌隆乾的是糧油生意,表面看不出有何異樣處。 寇仲道: 我敢肯定楊文幹是躲在裡面,到我人手足夠,我們就以雷霆萬鈞之勢殺他娘一個雞犬不留,打亂香家和楊虛彥的陣腳。 徐子陵不悅道: 勿要逞強,我們爭取的不是一時之快,而是最後的勝利。 寇仲賠笑道: 我只是說著玩兒,用以配合現在飛簷走壁的江湖勾當。 侯希白啞然失笑道: 如這就叫談笑用兵,必然氣死以此名傳千古的諸葛武侯。 寇仲以肘輕撞徐子陵一記,道: 你先出馬,看清楚情況我們才現身。 就在此時,徐子陵和寇仲同時心生警兆,先交換個眼色,然後一起扭頭往後瞧去。侯希白稍遲一線生出感應,朝後望時石之軒幽靈般現身於風雪交加的簷頭,眨眼光景來到三人後方,淡淡道: 若非聽到你們輕鬆的對話,還以為你們是來刺殺我呢。 三人保持蹲跪的姿勢,侯希白恭敬的喚一聲 師尊 。寇仲暗叫一聲慚愧,如真的是來進行刺殺,眼下肯定吃大虧,偷雞不看蝕把米。若被石之軒 鬧上官府 ,更是吃不完兜耆走,尷尬的道: 邪王你的警覺性很高,令我幾乎懷疑你是不用睡覺的。 石之軒微笑道: 今夜是特別的一夜,我並沒有打算睡覺,還準備天明前去向你們問好。 徐子陵訝道: 邪王的話隱含深意,不知意何所指? 石之軒不答反問道: 跋鋒寒不在長安嗎? 寇仲坦然道: 跋兄弟他另有要務,不能分身。 石之軒忽然雄軀微顫,朝曲江水道瞧去。三人循他目光瞧去,只見風雪深處的水道現出十多條快艇的影子,艇上人影幢幢,無聲無息的朝石之軒的秘巢駛來,且不斷有人躍往右岸,往秘巢潛去。石之軒雙日殺機大盛,冷哼一聲,透出冷酷殘忍的意味,語氣卻出奇的平靜道: 隨我來。 三人隨他高竄低伏的從城東南來至城南位於西市外的渠岸□□的一所民房,於此石之軒另一秘巢的廳堂坐下,默然圍著廳心的圓桌。石之軒回覆高深莫測的常態,淡淡道: 所以我說這是個特別的晚上,我的殺人名單上,又多出一個名字。 寇仲等明白過來,石之軒應是曾把藏處透露予某人知曉,試探對方的忠誠,卻給對方出賣。石之軒部署這個行動的時機大有分寸,待他們的 司徒福榮 隊伍抵達長安後方始進行,縱使出事後仍可和他們保持聯絡,由此看石之軒對與他們合作刺殺趙德言一事,確具誠意。徐子陵問道: 是否安隆? 石之軒搖頭道: 我早對安隆絕望,雖是我指使他接近虛彥,卻從他洩露不死印法的訣要曉得他膽敢背叛我。我石之軒未取他狗命,只因他尚有利用的價值。 頓了頓續道: 你們有否婠婠的訊息? 徐子陵搖頭表示沒有。心中想的卻是此人若非安隆,會是何方神聖?可肯定的是此人當是李淵身邊的人,所以可在曉得石之軒藏處後,立即策動李淵對他進行突襲。此事會對石之軒生出什麼影響?石之軒淡淡道: 屋內的***,是我和那狗孃養的約好的暗號,表示我在屋內。 轉向寇仲道: 少帥今晚可有興趣殺幾個人來玩玩? 寇仲沉聲道: 那要看殺的是誰。 石之軒微笑道: 當然是少師不高興他們活在世上的人。 寇仲一呆道: 楊文幹? 石之軒哈哈一笑,道: 他的生死,此刻完全由少帥決定。我只是借幹掉他向虛彥那叛徒發出警告,讓他瞧著支援他的人逐一身死,嚐嚐孤立無援的滋味。 徐子陵道: 倘打草驚蛇,對我們刺殺趙德言的行動有害無利。 石之軒淡淡道: 子陵的江湖經驗仍未夠老到。我只是藉此試探你們對付香家的手段,是屬於那種形式?這麼看你們該有完整計劃,能把香家連根拔起,所以堅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