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尤楚紅和獨孤鳳策騎奔至,離他們只十多丈的距離。徐子陵忙拉著馱箱馬兒朝反方向落荒逃走,寇仲押後。獨孤鳳顯然認不出更想不到帶走馱箱馬兒的會是他們兩人,嬌叱道: 那裡走! 若沒有馱箱馬兒,憑他們 人馬如一 之術,就算對方騎的是高昌的汗血寶馬,休想能追上兩人。現在卻是愈追愈近,雙方間距離不住縮短。五騎逐漸遠離喊殺震天的戰場,在草原上展開追逐。尤楚紅厲叱一聲,躍離馬背,凌空撲至。
第五章 偷龍轉鳳
寇仲和徐子陵最大的顧慮是不能顯露真正的身份,否則尤楚紅和獨孤鳳稟上李淵,說沈落雁與他們兩人是一黨,那就和叛國通敵沒有分別。寇仲心知肚明憑尤楚紅的功力和身手,在短程內沒有可能把她甩掉,忙從掛在馬腹的箭囊抓起三支箭,憑聽風辨聲反手往尤楚紅擲去。他不敢全力施展,更不敢用上螺旋真勁,當然威力大減,只望能阻止她的凌空撲擊。尤楚紅暴喝道: 好膽! 一袖揮揚,三支箭像給狂風掃落葉的卷跌下墮,她的碧玉杖仍然向策馬狂奔的徐子陵背心點去。寇仲待要離開馬背往援,驀地心現警兆,忙滑下馬背,靠貼馬腹,純憑身法避過獨孤鳳偷襲射來的一把飛刀,她放暗器的手法非常巧妙,不帶半點風聲。徐子陵自問沒有本領一邊牽馬疾馳,一邊應付高明如尤楚紅者的全力攻擊,心生一計,放開韁繩,飛出一腳,踢中馱箱馬兒,長生氣狂輸馬體,以 人馬如一 的引導術,馱箱馬兒果應腳一聲長嘶,四蹄同時發力,超前而奔,越過左右兩旁的寇仲和徐子陵,朝暗黑的草原無限深處狂馳而去。徐子陵一個側翻,躲在馬腹下,堪堪躲過尤楚紅的碧玉杖,就在馬腹下催馬,硬把與尤楚紅的距離拉遠。尤楚紅一口真氣已盡,足尖點地,又再趕上來。寇仲和徐子陵憑騎術全力驅策,往超前近二十丈的馱箱馬兒追去。尤楚紅和獨孤鳳則在後窮追不捨,前者顯現出她的絕世身法,竟愈追愈近,反是策騎的獨孤鳳給拋在後方。驀地前方遠處兩騎奔來,其中一人大喝道: 賊子那裡走! 寇仲和徐子陵認得是李靖的聲音,看去果然來的是李靖和紅拂女,心中大喜,裝作大吃一驚,舍下沈落雁,改向落荒逃走。得李靖和紅拂女截著馱箱馬兒,給個天尤楚紅和獨孤鳳作膽,也不敢公然加害沈落雁,更難人罪沈落雁。兩人透過楊公寶庫的地道,重返長安,回到多情寓,離天明尚有兩個時辰。等得心焦的侯希白大喜道: 一切妥當? 寇仲欣然坐下,舒展筋骨,笑答道: 一切妥當,卻是險至極點,全賴老天爺的幫忙,沈美人命不該絕。 兩人曾躲在暗處,瞧清楚尤楚紅和獨孤鳳沒有惡向膽邊生,冒犯李靖和紅拂女,看著李靖夫婦開箱救出沈落雁,這才離去,可放心說出這番話。徐子陵在侯希白另一邊坐下,道: 沒有到上林苑去嗎? 侯希白嘆道: 你們去出生入死,我那還有玩樂的興兒。唉!每天都山珍海味,間中亦該來個清茶淡飯。 寇仲道: 你的石師來了嗎? 侯希白頹然點頭,道: 我把摹畫放在桌上,然後恭候他老人家法駕,石師果然準時來到,還很親切問我的近況,練功的情景。說出來你們不會相信,他竟指點我武功方面的事,分析我為何在秘道里幾個照面就給他擒著的原因,弄得我糊塗起來。 徐子陵和寇仲聽得臉臉相覷,石之軒究竟是什麼一回事?侯希白露出回憶的神色,望著小廳堂的橫樑,緩緩道: 我是否很傻呢?竟忍不住問他是否要殺我?你道他怎樣答我?他竟搖頭啞然笑道:';你不但是我石之軒的好徒兒,更是發揚花間派的希望,你又不會妨礙我統一天下的大業,師傅為何要置你於死。沒有人比師傅更明白你。';說畢這番話後,他的眼睛現出很奇怪的神色,像很疲倦,又像心中充滿悲傷。 徐子陵和寇仲愕然以對。侯希白續道: 他接著又說:花間派的心法正是率性而行,他當年不顧聖門所有人反對,戀上碧秀心,便是受花間派心法的影響,而到今天他仍沒後悔當時的決定;唯一後悔的事是害死至愛的人,所以不想我步他後塵,令我重蹈他當年的覆轍。唉!他還問我有沒有意中人? 徐子陵露出思索神色,寇仲卻興致盎然的問道: 你怎答他? 侯希白聳肩道: 我答他天下的好女子無不是我的意中人,而我只會透過為她們作像表達我對她們的愛慕,透過畫筆把她們最美好的一面活現畫中。石師聽後不但滿意,還讚我在花間派的心法上青出於藍。我乘機問他,唉!我本不該過問他這方面的事。 徐子陵沉聲道: 問他那方面的事呢? 侯希白道: 我問他為何不超脫於人世間的鬥爭仇殺,嘯傲山林,落得清淨自在。 寇仲精神一振道: 他怎樣答你。 侯希自苦笑道: 所以我說不該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