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嘉行身體僵了一瞬,他瞳孔微沉,晦澀不明。
他聲音沙啞地問,“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時瑤悶悶道:“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十幾年前因為辦案死在了一個連環殺人犯手上。”
“那時候我只有五歲,他們都說我爸爸是大英雄,可我知道,愛我的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後來媽媽一個人帶著我生活,她吃了很多苦,所以在她嫁給我繼父的時候,我很開心。”
時瑤說著說著就哭了,“可我也有點難過,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如果爸爸還在的話,我是不是也會像別人一樣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有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而不是像外人一樣生活在繼父家裡。”
“現在爸爸去了天堂,媽媽有了新的家庭,我同母異父的弟弟不久後也要降生了,我突然感覺自己很多餘。”
“而那個殺人犯殺完人就逃去了國外,到現在也沒有被抓到,那些死在他手裡的人多麼無辜啊,我相信不止是我,一定還有很多家庭都因為那個壞人支離破碎!”
斐嘉行抿唇,靜靜聽著少女地哭訴,他深邃無底的黑眸深處,一片倉皇凌亂。
手一直懸空在她後背,想像之前輕撫她安慰她,可一直落不下,這隻同樣沾滿鮮血的手沒有資格碰她。
他同樣也是個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是她口中厭惡憎恨的那一類人。
“我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這些魔鬼,我的爸爸也不會犧牲!”懷裡的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斐嘉行那雙深入寒夜的眸子染上一層陰沉,周身都散發著讓人膽寒的狠戾氣息。
他手指再次陷進皮肉裡。
聲音沙啞的厲害,“嗯,他們都該死。”
到最後,時瑤哭著哭著昏睡了過去。
斐嘉行將她抱到床上,他微微側頭,伸手輕撫她的睡顏。
垂著眼簾裡面繾綣著無盡的深情,和病態瘋狂的佔有慾。
他拿起她的一隻手,近乎虔誠地吻上去。
“對不起。”
……
不知道是不是時瑤的話起了作用,這幾天斐嘉行老實了下來,沒有再出去作亂。
可時瑤眼皮子總在跳。
果然,才過了一個星期,新聞上又開始播放下本市新增遇害人數。
斐嘉行和她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晚上出去過。
可是今天晚上他在她睡著後偷偷出去了。
直到半夜他才回來,但是客廳裡的燈卻亮著,他看到了抱著玩偶坐在沙發上睡著的少女。
他皺眉,快步走過去,將她抱到臥室床上。
少女察覺到有人抱她,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見是他,自然地摟著他的脖子,“去哪了?”
“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怎麼到沙發上了?”
“醒了沒看見你,就睡不著覺。”時瑤撒嬌的親親他的嘴角。
斐嘉行被她這副樣子弄得心裡軟成一片,他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乖,我去洗個澡,一會兒抱著你睡。”
少女似乎很困,說了聲好,就又閉上了眼睛。
斐嘉行輕笑了聲,在她額頭親了親,起身去了浴室。
他走後,原本閉眼睡著的少女睜開了眼睛,她剛才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他還是去殺人了。
即使她表明的態度,不喜歡殺人犯,他仍舊去做了。
他天性如此,即使是愛情也不會讓他變成一個好人。
而和他在一起久了,他對她的新鮮感終究會慢慢消散,等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他或許就會不念舊情地將她殺掉。
時瑤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了。
她勢必送他進局子。
……
斐嘉行出去的頻率越來越多。
新聞上報道的被害人死狀也越來越讓人發毛。
因為過於頻繁,有一次斐嘉行險些暴露了自己。
時瑤不是太明白斐嘉行現在冒進的做法,他似乎有什麼事情要急著去做。
總覺得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時瑤決定趁著斐嘉行不在的時候去醫院探望一下他的母親,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結果等到了醫院後,時瑤發現斐嘉行母親所在的病房已經空了。
心裡有些不安,她找到了之前聊的比較好的小護士,小護士說503號病房的病人已經轉院了,聽說是已經被轉到國外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