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硯的母親最後還是去世了。
在所有人都否定厭惡他存在的世界,唯一愛著他的親人也離開了。
葉硯徹底變了,他已經深深明白了權勢的重要。
他在葉家耐下心來潛伏發展勢力,一步一步開始走上了奪權的路。
靠著鐵血手腕和過人的謀略,成了葉家最年輕的家主。
他奪了將葉家老家主,也就是他名義上的父親的所有權利,還斷了他花心父親那個禍害無數無辜女孩的根。
讓葉夫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她面前因為心臟病突發得不到救治而亡。
而那些曾經在高三那一年得罪過他的人,連帶著家族一同被破產除名。
葉硯的一系列做法令人髮指,但人人都懼怕他,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擺佈的毛頭小子,人人都擺著笑臉努力巴結。
一切和葉硯想的一樣,只有強者才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而弱者只會成為任人踩踏的螻蟻。
葉硯擁有了一切,也喪失了本心,醉心於權術。
但高三那一年的遭遇,包括他母親離世,像是揮之不去的一根冷刺,讓已經成為商業大鱷的葉硯內心鬱結,不堪其擾。
他請來了世界著名心理醫生,醫生使用手段將他曾經的痛苦記憶進行催眠封鎖。
……
時瑤猛然驚醒,她反應過來她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很可能就是葉硯被封鎖起來的那個狼狽不堪的內心世界。
這個世界裡關著的是他心底積攢的苦澀,和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
現實中的葉硯用權勢堆起了一切,在名利場談笑風生。
而這個每天私底下總是調侃她的葉硯,是現實中葉硯的一股執念,它代替葉硯永遠的留在這個苦澀的世界,直視曾經的苦難。
五樓,是葉硯被動搖的信念。
器材室,是葉硯心底的自尊。
操場,是葉硯對於命運的無力感。
天台,是葉硯心底最後的一方淨土。
那些怪物都是葉硯心底的惡念,執勤人員是他心底的善,平衡著這裡的秩序。
葉硯的內心世界被選為任務者歷練的通關的地方,任務者們只把這裡當作一個恐怖又詭異的世界,一遍又一遍踩著葉硯的傷口通關……
從模模糊糊的意識中清醒過來,時瑤睜開眼睛仍舊是熟悉的天花板。
她在這個寂靜無人的教室不知道呆了多久。
身體的無力感漸漸消失,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啟。
時瑤戒備地後退,是誰,不會葛梔這麼快就回來奪她命了?
等那人進來,才發現不是葛梔,而是另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時瑤隱約記得,這個人好像是之前跟在年級主任身邊的一個老師。
當時她看到了突然出現的五樓,後來又遇到了年級主任和隨行老師,差點就被他們帶走。
幸好執勤人員來了,只是罰她去打掃廁所。
再然後她打掃完廁所,鏡子裡出了異象,她才跑去四樓天台,遇到了葉硯。
“時瑤。”
那名男老師叫出了她的名字。
時瑤詫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老師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褪去原本的成熟穩住,語氣激動:“真的是你呀!”
他把教室門關好,小跑到時瑤面前,看到時瑤後退,他解釋:“別害怕呀,我也是任務者,而且咱倆認識。”
時瑤看著面前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她十分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但他突然的行為舉止又莫名熟悉。
男人咳嗽兩聲,整了整衣領,頗有儀式感地介紹自己。
“時瑤同志,是我,小路!”
時瑤:“小路?”
男人猛地點頭,“對。”
“是誰?”
男人一個踉蹌,表情有一絲龜裂,“我靠才過了多久你就把我忘了,我們至少曾經是一起作戰的小夥伴啊,你不仗義!”
男人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一臉幽怨地看著時瑤。
時瑤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腦子裡努力回憶,她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一個大怨種。
她明明是吸引變態的體質才對。
“臥槽你真不記得我了!我啊,大明湖畔的路清桉,那年杏花微雨,你說你是果郡……呸!是一起作戰的好夥伴!原來這一切從一開始便是錯的!”路清桉語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