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賤兮兮的年齡比較小的少年,戳了戳旁邊倚在枝幹上的紫衣少年。
“阿禮,你昨天叫我和邱玉今天來古巫樹下到底有什麼事,昨天問你你也不說,到底來幹什麼?”
“許是阿禮剛從中原回來,叫我們來敘舊的吧。”說話的人是邱玉。
邱玉倒沒有阿奇這麼小孩子心性,看著穩重成熟,和南遲禮溫和但詭異的感覺相比,邱玉看著更像是一位君子。
不過能和南遲禮成為朋友的人,外表皮囊總是很有迷惑性。
阿奇可沒忘邱玉曾經面不改色的將得罪他的人都做成了傀儡。
南遲禮沒理會兩人,他靜坐在高挺的樹枝上,摸著手裡不知從哪得來的玉佩。
他眺望著遠山,忽的說出來從沒有聽過的詩。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
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從哪裡學會的。
他記憶力一向很好,不應該忘記。
南遲禮怔愣,他睫毛輕顫,“知不可乎驟得……託遺響於悲風。”
翹著二郎腿的阿奇懷疑自己幻聽了,他不可思議道,“阿禮你去了趟中原變得這麼厲害了。”
“你不是最愛你那些蠱蟲嗎,什麼時候也像邱玉一樣整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了。”
南遲禮不語。
邱玉笑道,“阿奇你該讀些書了,別整日只知道捉弄別人。”
阿奇撇嘴不服:“誰不會,我也能編兩句!”
他指著夜空的月亮,“遠看大月亮,近看月亮大,月亮真是大,真是大月亮!”
“……”
阿奇笑嘻嘻的挺胸,“我就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罷了,阿禮你覺得呢?”
南遲禮今天格外沉默。
見南遲禮此時情緒不對勁,邱玉瞭解他喜怒無常的脾性。
這時候最好讓南遲禮靜靜,不然倒黴的就是他和阿奇兩人了。
邱玉沒多問,拽著阿奇離開去喝酒了。
樹上只剩下南遲禮一個人。
玉佩被他放在胸口處。
南遲禮撐著下頜,馬尾隨風飄揚,他仰頭望著月亮,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在等什麼。”
過了許久很久。
似乎是想開了,他眉眼漸漸彎起,“唔,我這樣的人,又哪會等待什麼,不早了,該去找那倆人喝酒了。”
少年從樹上一躍而下,漸漸遠去。
一地散碎的月光被留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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