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離開了歐蒙諾的視線後,時瑤舒了一口氣。
回到住處,時瑤又請老人為她多做了幾張人皮面具,以防萬一去。
老人問時瑤仇家是誰,時瑤搖搖頭,並沒有說出來,她知道老人對光明神有多狂熱,不想讓他為難。
做好充足的隱藏準備後,晚上時瑤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漫天忽閃忽滅的繁星,怎麼睡也睡不著。
她現在離開神域,歐蒙諾和阿沙狄找不到她一定會很慌亂,這樣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將重心都放在找她身上,會少些要搞死對方的殺心。
時瑤在床上翻來覆去,用被子蒙著頭,有些鬱悶地嘆氣。
她用這種方式逼他們妥協,肯定會有效果,可他們本意不想融合的話,那她利用他們對她的這份愛意強制他們融合,就顯得太自私了,有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時瑤知道任務者不能這麼多愁善感,太為別人考慮的話,自己就要吃虧。
可當事情真正輪到自己身上時,真有一種當局者迷的感覺,她不是機器,有自己的三觀,也有自己的感情和義氣。
時瑤有時候是很倔的,有些她想不通的事情會在心裡反覆掙扎。
她想,她是愛歐蒙諾和阿沙狄的,因為他們是一個人,但也不全因為他們是一個人。
就像是每個位面,即使身份性格不同,仍然會有熟悉的感覺,那種相處的舒適感是騙不了人的。
即使分散開來,也總有能吸引到她的地方。
她不想再強迫他們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人了。
她想尊重他們的選擇,即使性格各異,身份不同,她也依舊愛他們,雖然這話有點渣,但卻是心裡話。
他們不必非得融合在一起,她也愛著性格不同的他。
至於這次任務,她願意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等下次做任務的時候任務身體是聾子瞎子還是傻子,她都接受。
想開後的時瑤,內心的鬱氣一溜煙就消散了,時瑤咧咧嘴,這才是她嘛,幹嘛糾結自己不想做的事,做事要從心出發。
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
地獄無妄谷,幽暗一片的禁地內。
黑髮少年在最高處的臺階上不知坐了多久,像是曾經被鐵鏈鎖住一樣,低著頭,一動不動。
他在等,等那個曾經闖入禁地的少女回來,再次擁抱他,然後俏皮地對他說,“阿沙狄,猜猜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可是現在禁地裡好像只剩下了永恆的黑暗,和散落一地的回憶。
少女彷彿從未來過,一切都只是桀驁不馴的少年在最孤獨最渴望愛時,一次又一次虛無縹緲的幻想。
阿沙狄不敢抬頭,他害怕抬起頭時看不到少女後的失落,也害怕重新擁抱久違的孤獨。
“不是說是我唯一的信徒嗎,竟然敢把信仰的神獨自撇下。”
“等我找到你,看我……”阿沙狄眼睛有些紅,他咬牙想要說什麼後果很嚴重的話,但最後卻又像是洩了氣般,帶著卑微的妥協,“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要你回來。”
而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冰冷的迴響。
……
另一邊,命運之神看著在月亮園內站著的銀髮少年,嘆氣連連,“唉,一個惡魔竟然能把歐蒙諾和阿沙狄影響成這樣,簡直匪夷所思。”
他已經勸了好久,歐蒙諾油鹽不進,這幾天一直去下界找那個惡魔少女。
作為命運之神,最懂命運變化。
一般這種有執念的人最是勸不得。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離開,“愛情果然讓人變得盲目又卑微啊……”
銀髮少年靜靜站在他和少女相遇的地方,想起當時少女哭泣的模樣,鼻尖紅紅的,眼神帶著哀傷。
那時候她一定很愛那個他,完整的他。
歐蒙諾開心,也難過。
開心的是他是她的愛人,擁有她的愛。
難過的是他又不完全是她的愛人,她還在乎著阿沙狄,他擁有著的並不是她完部的愛。
他是光明神,是最具有信仰力的神,他本該平等愛眾生,又或者是淡漠眾生。
可那顆波瀾不驚的心早已在第一次見到少女時掀起了狂浪,他只當她是他的眾生。
也只想讓自己成為她唯一偏愛的神。
少女想讓他和阿沙狄融合,而他卻偏執自私的想要獨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