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的感情成為了一場遊戲?”
公交車在隧道平穩行駛著,看不清什麼,但老人和小孩的聲音此起彼伏,車裡並不安靜,甚至有點聒噪。
少女眨眨眼睛,卻很清晰地聽見了池野在她耳邊說的這句話。
她神情怔愣:“什麼意思?”
腰間錮著她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彷彿要將她窒息在自己懷裡。
灼熱又兇戾的氣息撲在時瑤的臉上,時瑤能感受到他的臉離她很近,不過咫尺。
“我做過一個夢,夢裡你一次次擁抱我,又一次次毫不留戀地離開……”
他聲音沉啞的不像話。
時瑤心裡咯噔一聲,“你在開玩笑嗎?”
隧道並不長,幾分鐘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從公交車上下來,離a大還有一段距離。
池野卻不想輕易放她回去,他將她帶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角落。
時瑤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池野會突然對她這麼特殊。
因為他特麼做了窺探天機的夢了!
時瑤就很懵逼,聽池野的意思,他是在之前她開著超跑帶他出去兜風時,睡的那一覺裡做的夢。
夢裡不完整,只有斷斷續續的片段,但不難串聯起事情的大概。
無非就是她接近他,然後又無情地拋棄他。
或許池野自己也不完全相信夢裡的東西。
但夢裡她離開時的撕心裂肺,那種要死的感覺,光是聽池野沉著臉,咬牙切齒地描述出來,時瑤太陽穴就突突跳。
她後退了幾步,他就抵著她上前。
少女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只能揚起白淨的臉,聲音無措,又帶著一絲害怕。
“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聽不太懂,池野你冷靜一點,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她每個世界的樣貌都不一樣,現在的樣貌和性格更是和之前扯不上邊,池野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她?時瑤想不通。
之前她猜到過那些世界裡執著於她的瘋批可能是一個人。
就像是冥冥之中註定好了一樣。
一種他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的宿命感。
但時瑤也懷疑過自己,有沒有可能天下的瘋批都一個樣?
她之前和小六說起來時,小六會暗戳戳給她做心理疏導,“宿主,同一個人的機率是有的,畢竟萬千世界有著無限可能,但是眾多世界一直是一個人的機率根本不可能。”
“你應該是累了,後面一定要調整好自己,實在不行,就潛意識把他們當作一個人吧,當作自己回家的意義,接下來更努力更投入更積極地去做任務!”
……
風吹過斑駁牆面,明明還夾帶著盛夏過後留下的蟬鳴,時瑤卻偏偏感受到一股涼意。
她道:“那只是夢,你別當真。”
池野盯著她,“夢裡我從來沒有看清過任何人的面貌。”
“但在沒有做夢之前,我就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之前刪了你的微信,是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太過於強烈突然,我很牴觸這些突如其來的能影響到我的東西。”
他的陰影幾乎籠罩住時瑤。
“但做完這個夢後,我覺得我的心理可能出現了問題,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見你,抱你,親你,甚至……”
池野沒有繼續往下說。
時瑤卻像是和他心有靈犀般,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隱隱腰疼,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靠了靠。
池野盯著時瑤的動作,神色不明,“我已經聯絡了心理醫生,最近一直在做心理疏導,但是沒用。”
時瑤:“所以你接近我,是想找到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夢的原因?”
“之前是,但是現在誰知道呢。”池野叼了根菸,打火機亮起的微光轉瞬即逝。
在快要點燃時,手指一頓,又把煙和打火機丟回了口袋裡。
巷子的另一邊車水馬龍,鳴笛聲時不時響起,彷彿和這裡的安靜隔絕開來。
池野忽然握住時瑤的手腕,捂在額頭,慢慢地,慢慢地半蹲下。
“把夢當真,我也覺得自己挺瘋的,”他痞笑著看她,聲音帶著自嘲。
牆面的斑駁落在他眼底,光怪陸離。
“你說,我會不會像夢裡一樣,再次成為一個卑微又可憐的喪家之犬?”
……
時瑤渾渾噩噩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挺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