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氣氛有些微妙。
時瑤和商序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場面有些尷尬。
時瑤腦海裡漸漸產生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商序可能是個,社恐。
心狠手辣和社恐或許並不衝突。
在她進來之後他對她說的字一共加起來也沒多少,再加上他並不經常待客,即使待客也只是彈琴奏曲,種種跡象看來十分可疑。
“商序?”她試探地叫了一聲。
“嗯。”商序睫毛輕顫,隨後啟唇吐出一個字。
時瑤更加確定了。
如果字少是沉默寡言,但他耳朵越來越紅說明什麼?
說明他是一個心狠手辣又有點社恐的小妖精。
商序和時瑤想象中的形象有很大反差。
時瑤腦海裡思考著,拿起茶盞,反客為主倒了杯茶遞給他,“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我經常來,也不差多等你幾天。”
商序唇抿的更緊了,對於時瑤遞來的茶倒是接了過來,他輕輕抿了一口。
藏在另一面袖子裡的匕首悄然上抬了幾分。
忽然他感覺身上被附上了一層重量,商序瞳孔一顫,下意識想要將匕首掏出。
“生病了還穿那麼少,是不是那個老鴇讓你這麼待客的,我看她是掉錢眼裡面去了。”
聽到時瑤有些責怪的聲音,商序那雙勾人的眼眸愣了一瞬。
衣物上傳來的淡淡馨香讓商序有些短暫的失神。
時瑤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到他身上,然後又給他緊了緊,摸著他柔順的黑髮道:“你不該被他們這麼強迫,我贖你出去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像撫慰困獸一樣溫柔,商序垂眸,眼底晦暗不明。
上一次感受這種溫暖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他出生的時候。
他作為皇后所生的第一個嫡皇子,出生起就備受矚目。
但是他的國家並不強大,只是一個彈丸小國,勝在地理位置優越,物資繁盛,百姓倒也安居樂業,整個國家欣欣向榮發展。
他父皇從小就對他進行嚴苛培養,他自七歲起就被送進軍營參與實戰拼殺。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當小國擁有與實力不相匹配的財富後,必遭那些大國虎視眈眈的算計。
後來真的被滅了國,商序永遠也忘不了一直伴他長大的死士是怎麼被對方士兵萬箭穿心,才把他送出來。
他眼底寒涼狠厲,沒想到這個晏國公主竟然女扮男裝主動送上門來。
當真是不知死活。
“你贖我出去又怎麼樣,無非是從迎春樓的寵兒又變成了你一個人的玩物。”
商序聲音帶著濃濃的厭棄,“你這般未經世間疾苦的人,想救我於苦難很簡單,但那也不過出於你自己私心罷了。”
他狹長的眼尾上翹,黑白分明的眼仁裡帶著一股難言的情緒。
自從被滅國後,有多少個日夜難眠,他記不清了。
只有復仇一直支撐著他活下去。
時瑤知道他在想什麼,她道,“你說的對,這確實是出於我的私心,但我並不強迫你做什麼,將你贖出去之後,你可以離開這裡去任何地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過得開心就好。”
她這話說的很誠懇,商序這副女媧炫技的臉蛋總覺得不該這麼憂愁,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時瑤邊說著眼神卻不經意往下瞄了眼,商序這寬大袖子裡藏有什麼她大概也猜出來了。
他揹負著仇恨,現在心裡肯定還是想著怎麼弄死她。
不過她既然敢來這,肯定是在能確保商序不會輕易殺她的情況下才來的。
這段時間她在迎春樓結交的那些紈絝公子,可不只是單單用來和他們討論八卦的。
這些子弟哥現在都知道她瘋狂追求商序,倘若她在這裡突然失蹤,這些紈絝也定會起疑。
他們在皇城的家族勢力也不小,商序敢動一個,卻不敢輕易動一幫。
還有迎春樓外那條路,自從聽到溫紀塵的話,她就暗戳戳派了幾個人在這條路上盯梢,稍有不測,他們便會攔下。
她做好了完全之策,想著和商序玩持久戰,總有一天他會見她。
卻不想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不過也好,知道了商序的性子,也就更好展開下一步動作。
“商序,我知道你不會輕易信我,我會慢慢向你證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