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溫紀塵,時瑤渾身鬆快了不少,邁起步子都十分輕盈。
從小陪她長大的宮女春荷在後面小心翼翼地給她提著衣襬,擔心她絆倒。
春荷嘆了口氣,先帝可是委以重任,讓她保護好公主,不,現在已經女皇陛下。
朝中溫丞相勢力龐大,陛下免不了要被他欺負,不出所料,剛才下早朝丞相就給了陛下來了一個下馬威。
春荷原以為時瑤會因此悶悶不樂,如今看她這副活蹦亂跳沒心沒肺的樣子,春荷悄悄放下心來。
她從小陪在陛下身邊,理解她的脾性,時瑤明明是天真散漫的性格,卻突然不知道怎麼想的,開始努力學習功課,立志要當女皇。
春荷抬頭看去,身前的少女一身威嚴龍袍,面上卻還帶著少女未褪去的青澀嬌憨。
這樣的姑娘明明應該被嬌寵著,卻非要跑來朝堂蹚渾水,朝堂上那麼一幫難纏的老傢伙,還有心思縝密,權勢滔天的溫丞相,一想到陛下每天都要與虎狼相伴,春荷就心疼。
時瑤回頭,見身後春荷一臉鬱悶,她眼睛彎彎,手指按上春荷的嘴角往上揚了揚:“春荷,你不笑的樣子老了十歲,給朕笑一個。”
春荷看到時瑤沒心沒肺的樣子又欣慰又覺得有點不爭氣,就挺矛盾的。
時瑤見她不笑,自己咧著嘴笑起來,一排明晃晃的牙齒整齊潔白。
“你不笑是吧,那朕給你笑一個。”
春荷:“……”
她已經不想再勸時瑤注意尊卑有別了,只要時瑤在外面能保持女皇的威嚴,剩下沒人的時候就隨她去吧。
春荷也跟著時瑤學會了擺爛。
換下一身繁瑣沉重的朝服,時瑤穿上一身輕快的宮服,還偷偷從頭髮上拔下來幾根金釵。
純金的,時瑤感覺脖子都要被壓垮了。
想起來她新的攻略目標,時瑤問道:“春荷,那個鮫人現在被安置在哪?”
“回陛下,鮫人已經被人送入錦興宮。”
春荷察覺到時瑤的小動作,又是一聲嘆息,直接幫她拆下了複雜的髮髻,為她挽了一個簡單鬆快些的。
時瑤嘴甜地一頓猛誇春荷。
春荷沒忍住:“陛下,你是女皇,注意儀態。”
時瑤:“都說了私下不要把我當女皇,拿出我們小時候一起爬皇宮裡狗洞的友誼。”
春荷:“……”罷了。
髮髻一換,瞬間輕鬆了很多,時瑤晃晃頭,有種腦袋少了一半的輕盈感。
手指隨意捻了塊兒糕點放在嘴裡,她眼神一轉,“把今天的摺子搬去錦興宮,今天朕去那批揍。”
春荷心領神會。
“奴婢這就去安排。”
……
進了錦興宮,殿裡匍匐著溼熱的水汽,配上層層紗幔,讓人心頭不禁纏上一層勾人的春意。
時瑤撩開一層又一層紗往裡面走,屋裡香爐飄著淡淡香菸,像是柔軟的綢緞在半空飄蕩,若有若無的香味勾人心馳神往。
時瑤舔唇,春荷是懂自己的。
但是,她這次來錦興宮真是單純來批奏摺的!
上一局因為大意,她被溫紀塵那個狗賊囚禁起來金屋藏嬌,什麼情趣沒見過。
可明明她那樣又是獻身又是獻心任務都沒成功,這說明溫紀塵根本就沒有表面表現的那麼愛她,她沒有攻略成功。
也許是因為她是第一個給予溫紀塵溫暖的人,他的偏執佔有並不是對她,而是對那一份難得出現在他黑暗世界裡的溫暖,久久不肯釋懷。
溫紀塵並不是一個容易動心的人,他只是過於貪戀渴求未曾擁有過的美好。
時瑤之前就被他的美貌迷惑,以為他真的是一個儒雅溫潤的君子,卻不想內裡是與之相反的冷漠偏執。
導致最後沒攻略成功,還搭上一條命,何止一個慘字。
這一局,她一定要小心行事。
收回思緒,時瑤終於走到了殿中央,裡面有一個大池子,那是她很早之前就派人打造的。
當了女皇就是好,除了在朝堂受限制之外,在後宮想怎麼裝修就怎麼裝修。
而且身為女皇,就算她把另外兩個攻略目標全部收入後宮都不成問題。
為了防止上一次的悲慘結局再次重演,先一個一個來,這次她一定會小心謹慎其他攻略目標,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也如溫紀塵一般兩面不一。
這次的目標是鮫人族族長之子若玉,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