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寬大柔軟的軟榻上,時瑤失眠了。
她抱著枕頭滾了一圈,莫名覺得床榻空的慌。
以前和溫紀塵在一起睡的時候,他曾特意打造了一張適合他們兩人睡覺的床榻,不會太空蕩也不會太擁擠,上面鋪的絨毛被褥甚至比時瑤現在躺的還要軟和溫暖。
每天晚上溫紀塵都會以一種絕對佔有的姿勢摟著她睡,睡前耳鬢廝磨必不可少,兩人的青絲不分你我的混在一起,手指還要根根交纏。
只是單單睡一個覺時瑤就感覺差點和溫紀塵合二為一。
更別說白天,每次下早朝他都會急匆匆回府。
她醒了他就親自為她梳妝,如果還在睡就重新和衣再陪她躺一會兒。
沒黑化前,溫紀塵雖然粘人,但也事事對她溫柔,可攻略就是一直不顯示成功……
時瑤一直失眠到後半夜才有了睏意,裹緊錦織被子沉沉睡去。
然而失眠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朝她一直在打哈切。
本來想繼續渾水摸魚,結果被幾個上了年紀的大臣盯上了。
時瑤說個政策就會被老臣懟,說她這裡欠缺思考,那裡不合時宜。
言語裡滿是對身為女帝的時瑤的不認同,以及和對溫丞相能力的肯定。
溫紀塵總是靜靜站在那很少說話,但每個人都唯他馬首是瞻。
打工人很難,原來當上司也不簡單。
時瑤有些懊悔,早知道如此,她上一局的時候應該多向溫紀塵請教一些朝中為人處世之道,也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孤立無援,不知所措。
時瑤偷偷看向殿中央站在首位的溫紀塵,他一身白衣站在朝堂不理紛爭,察覺到時瑤的視線也只是勾了勾唇,溫和疏遠,一副看戲的模樣。
時瑤不自然地轉移視線,她和溫紀塵在這一局中只是君臣關係,不熟,溫紀塵不是什麼好人,他見她被刁難不出聲很正常。
如果放在上一局,誰敢說她壞話,溫紀塵葉一定會不動聲色地動用勢力打壓那人。
前後落差有點大,果然攻略路線不一樣後,劇情發展也截然不同。
……
連續幾天都被大臣們針對,下了早朝,時瑤心情鬱悶的不行。
走到皇宮花園她支走春荷,找到一處僻靜地方擦鼻子抹淚哭了好一會兒。
這年代當女強人太難了,朝堂上一群倚老賣老的老大哥們針對她這個年幼的新帝,這種感覺就像和扶老爺爺過馬路卻被訛錢一樣無力。
她踢了踢腳邊的石子,想著應該做出點什麼業績才能讓這幫腐朽玩鬧的老頭們閉嘴。
忽然一陣琴聲傳來,琴音婉轉悠長,醇和淡雅,似乎能平復人的心情。
等回過神來時瑤已經走到了琴聲源頭。
在看清涼亭裡一襲白衣的男人後,時瑤想要轉身逃跑卻已經來不及了。
琴聲陡然停止,涼亭內,溫紀塵身形端正,聲音清潤似琴聲一樣悠遠。
“既然來了,不妨過來坐坐。”
時瑤頓住,察覺到了溫紀塵的目光已經落到她的身上,想裝作沒聽見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走到涼裡。
拂袖坐下,少女的朝服還沒有換下來,身後的裙襬有些凌亂擰巴。
身旁沒有春荷,其餘宮女也在花園外候著,她只能自己生疏地整理這些繁瑣的衣襬,卻越理越亂。
看著少女手忙腳亂,卻依然板著臉假裝冷豔的模樣,溫紀塵唇角輕輕勾起幾分,他起身走到她身側,俯身親手為她理好過長的裙襬和衣褶。
時瑤沒想到他會那麼做,一時間僵在原地不敢動。
溫紀塵身上有一股冷冽又好聞的香。
君子體香,心曠神遠。
就像他本人一樣,嘴邊總是掛著一抹淡笑,看起來很好說話卻總是最無情的那一個。
溫紀塵的手指白皙修長,像是光滑無暇的玉,不需要打磨便已經是上乘之作。
這樣的手落在紅裙上竟然格外養眼。
如果此時有隨行的宮女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震驚到下巴都合不上,然後不出一個時辰,宮裡關於女帝和丞相兩個人之間的謠言將會飛滿天。
誰能想到在朝堂上呼風喚雨,號召群臣的溫丞相此時竟然俯身給剛剛繼位的傀儡女帝整理衣裙。
如此親密的舉動,兩人要是沒有貓膩旁人是絕不會信的。
時瑤心底卻是越來越謹慎,吃了上一局的虧,她不會再輕易被溫紀塵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