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一個人需要有多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在面對這麼多冒著紅光的小攝像頭時鎮定自若。
這還不包括屋裡其他角落藏起來,暫時還沒有被發現的微型攝像頭。
時瑤啃了個麻辣雞脖壯膽。
然後又不受控制地吃了個雞爪。
桌子上,攝像頭微弱的紅光還在一閃一閃,它們剛才轉動,說明有人在透過攝像頭看她。
斐嘉行在看她。
時瑤也毫不示弱地盯著攝像頭,像是透過這些冰冷的機器去看他。
過了很久攝像頭都沒有再轉動一下,時瑤扭了扭有些痠痛的脖子,將這些攝像頭裝在一起重新放回了抽屜裡。
躺在床上,她想到劉梅給她打的那個電話,說斐嘉行很有可能這個月月底回來。
但斐嘉行那麼聰明的人,真的會這麼輕易讓警察成功搜尋到他的行蹤嗎?
不但時瑤不信,就連一直搜捕斐嘉行的警方都持有懷疑態度,這個人智商太高,又太會算計。
每當他們以為萬無一失,能把他捉住時,斐嘉行總能預測到警方的下一步動作,故意給他們下套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然後每次警方都陰差陽錯地抓到了別的案件的兇手。
雖說抓到犯罪兇手是一件好事,但一直被一個殺人狂牽著鼻子走,聽著讓人覺得滑稽荒唐,警方對此又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時瑤在床上翻了個滾,摸著床邊的玩偶出神。
她似乎想通了斐嘉行為什麼去國外。
之前去醫院時,小護士告訴她斐嘉行的母親被轉移到了國外。
所以他這次離開是帶他的母親去接受治療了嗎?
聽說斐嘉行的父親好像很多年前破產也逃去了國外,斐嘉行不會帶著他母親去國外,順便追殺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了吧。
想想就可怕。
時瑤總覺得其中有點不對勁,她猛的坐起來開啟手機,指尖在手機螢幕上快速撥弄。
因為太過認真,她沒有注意到天花板的其中一個角上,有個不起眼的攝像頭此時轉動了一下,鏡頭對著時瑤,紅光閃了又閃。
時瑤看了好久,直到最後睏意湧上來,她放下手機打了個哈切,抱著床邊的玩偶躺下準備美美睡上一覺。
“晚安。”她聲音輕柔。
不知道是對玩偶說,還是對誰說。
……
國外,一處僻靜無人的街道。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坐在路燈下,看著手機裡少女熟睡的面容。
少女似乎不知道自己睡著了有多麼可愛,側睡的時候臉蛋壓在枕頭上,粉嫩的嘴唇微張,看著軟乎乎。
他眉間幾分鬱色和疲倦散開了些,斂起的眼睫被路燈的光線拖的纖長,嘴角勾起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弧度。
斐嘉行目光認真地描摹螢幕裡少女的樣子,強烈的視線幾乎要化作實質去透過螢幕觸碰她,撫摸她,親吻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越發控住不住的思念和想要馬上抱住她的瘋狂念頭。
帶著涼意的手在兜裡摸了摸,拿出一包煙,隨意地抽出一根點燃,火光躍動間,他重重吐了口氣,煙霧繚繞間模糊了他凌厲的輪廓。
斐嘉行回頭看了眼身後,在那不遠的地方有一片公墓園,他的母親就被安葬在了那裡。
唯一的親人也在這個世界上離開了。
壓了壓黑色帽簷,斐嘉行起身漫無目的地走在無人的路上。
從陰影中走到路燈下,又從路燈下走到陰影裡,經過一個又一個路燈,他的身影在光影明滅間恍惚不清。
斐嘉行想起以前和時瑤在一起的時候,有幾天夜裡折騰的太狠,她體質嬌弱喜歡賴床,他不忍心早上喊她起來散步,就選到了晚上。
晚上散步的時候,她明明不怕黑,卻還要裝作一副害怕的模樣,像個小可憐往他身上靠。
但是他很樂意配合她的表演,真奇怪,她貌似怎樣他都喜歡。
曾經兩人經歷的一幕幕在腦海裡出現,斐嘉行閉上眼睛,沉溺回憶。
他還沒有暴露本性的時候,她總是衝他笑,笑的是那麼燦爛,讓他移不開眼睛。
她眼睛有多明亮,他眼神就有多晦澀。
當時他就在想,那雙眼睛真適合收藏,哪怕用他自己的眼睛去交換也行。
可是後來斐嘉行又發現,他想要的並不只是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他想要的更多,他愛她的一切,就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