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鄭清言將桑漁帶走了。
阿奇也同樣猜測到了。
他們這段時間雖然有在掩藏行蹤,但鄭清言在京城,勢力明顯發展的不小,再加上那些灰色產業,很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他們調查他的事情。
抓走桑漁,是在警示他們。
時瑤心裡幾乎已經確定,曾經那個白淨少爺,三年後變化成了她認不出的樣子。
鄭清言做的這些事情要是被查出來,是要誅九族的。他姐姐鄭清婉之前是極力想讓他走仕途的,按理不該這麼放任鄭清言這樣。
來不及時瑤細想,阿奇使盡渾身解數,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還冒險找去了靖水樓的地下密室,然而都沒有桑漁的蹤影。
也沒有在靖水樓發現鄭清言的身影。
兩人去報官,結果受理人正好是之前和他們一起去找倉河村的那名新上任的新官。
那新官見了時瑤和阿奇,頓時想起之前去山裡白折騰,找什麼村子的事情,以為這兩人是別的官員故意派來整他的人,這次又來騙他,他臉色頓時拉下來,很不客氣,作勢要把他們轟出去。
氣的阿奇差點沒直接在衙門,和那官員幹起架來。
最後還是時瑤保持著冷靜,在事情沒鬧大之前,將阿奇拉回去,仔細思考桑漁會被鄭清言帶去哪。
可是京城實在太大了,即使他們這幾天圍著京城走了不少地方,但是連京城一半都沒走完。
現在桑漁失蹤落入別人手裡,實在耗不起時間。
焦急不知所措間。
時瑤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
“大人,請你幫幫我。”
姿態嫻雅的青年放下手裡的白玉茶盞,靜靜看著她。
少女低著頭,神情焦急地懇求:“我知道你不輕易幫別人,可能說出來會洩露天機什麼的,但是我的朋友現在很危險,大人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點點提示……”
國師已經退隱朝堂多年,之前參與的也都是國家政治大事,他從不給別人私算什麼,就是當今昏庸又想著求長生之法的皇帝,都不敢輕易找國師滿足自己的私慾。
她的命格也是因為老先生,他才會去算。
之前兩次和沈懷淵接觸,時瑤都能感受到,對方從容溫和,可骨子裡是冰冷的。
看淡世事,如同真正的謫仙,芸芸眾生在他眼裡也只是芸芸眾生,並沒有什麼溫度。
有大愛,有責任,卻唯獨沒有私心。
時瑤心裡很緊張,他不幫她的可能性很大,但她還是想過來搏一搏,因為沈懷淵是能最快找到桑漁的人。
也是她在京城認識的唯一一位權高位重的大人物。
她和阿奇再怎麼有能力,可在偌大的京城,不過只是一粒微塵。
鄭清言能將勢力打通到京城來,想必也費了不少精力。
時瑤有點後悔,如果之前她去認了自己的身份,動用家族勢力,或許桑漁也就不會這麼輕易被人帶走了。
這時,眼角的淚被人輕輕拭去,溫熱的指腹在她眼下劃過。
時瑤怔愣著抬起頭。
“別哭。”
嗓音細雪微風般輕啞,又帶著撫平人心的魔力。
“我告訴你她在哪,”風光霽月的國師大人垂眸看著她,手指碰了下她的鼻尖,另一隻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抬起,指節微動。
“城郊西,那裡有一處廢棄的田莊。”
他竟然,真的告訴了她。
少女眼角紅紅的,嘴巴微張,不知該怎麼感謝他。
沈懷淵輕聲道,“別哭了,以後有什麼難事,都可以來找我,我自會幫你。”
此時的國師大人在時瑤眼裡,無疑像是真的下凡來的仙人,渾身冒光,在人危難之時指出一道方向。
時瑤感動的差點跪下給他磕一個。
最後還是青年皺著眉給阻止了。
“去吧,你朋友現在暫時沒事。”
少女重重點頭,抹著淚,邊跑邊回頭感激,聲音無比真摯,“國師大人,你就是我的神,以後我的長髮為你而留!”
輪椅上,青年微微怔愣,眼睫顫了下,“為何?”
可惜少女已經跑了出去,這個問題消散在了揚起的風聲中,沒有答案。
世事無所不知,無所不解的國師大人,此時垂眸,輕輕抿唇,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半晌,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