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明明是你不聽話,非得闖入這裡……”
“混帳!你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因為某個人不省心!”
“哎呀呀,相逢的情話等等再說嘛~百鬼魅王給我們留的難題還沒有解決呢。”適時插入幾欲開火的二人,榮軒摸了摸下巴,繼而聳聳肩,“既然你們與那怪物之間有過節,我就不參與了,你們夫妻檔速速砍了這東西,咱們好合力出去。”
菩提啊……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如果不朽從一開始就是那女人的傀儡,為何之前要那般拼命為救人而涉險呢?在凝冰谷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隻手臂,自從化清了翟家村河流的毒素之後便再也未見他,之後紛繁的事情不少,漸漸不再關注他的訊息,想不到如今相見,竟是這幅光景……
容不得細究,百里逐笑咬緊了下唇。
顯然沒有領會到幽冥王話語中“夫妻檔”的精髓所在,黑煞獒王只是漠然退開幾步,拉開與乾屍的距離,“我倒是想殺個乾淨,只是……”他突然停住,扭頭不確定地看了看身邊的百里逐笑,壓了壓聲音,“……到底是那個人啊。”
不管有著什麼緣由,不朽都是她曾經追逐不放的傢伙——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遲遲沒有對屍化的不朽痛下殺手——與她相關的東西,他當真是一樣也不願破壞。
“殺掉好了。”
耳邊響起百里逐笑的聲音,他怔住,“喂,不朽他可是……你之前……”
“殺掉好了。”她又重複了一遍。
榮軒哎呀呀地叫了幾聲,眯起眼睛打量著一身白衣的少女,似乎要從她的身上剜下塊肉來,好看清楚那女人心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和楚四歌那個傢伙如出一轍,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為什麼說出來的話總叫人很難以釋懷。
難以釋懷之後還覺得她說的有理。榮軒嘆了口氣,決定維持最初的判斷:這樣的女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佛曰:‘受身無間地獄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這段經文是第一次見不朽時我聽到的。”百里逐笑的手已然抽出了草芥劍,劍身幽藍之光在昏暗的甬道之內點燃,幽幽照亮她的側臉,“既然這個道理我已經明白了……你們看他現在的樣子,不正是在無間地獄中飽受煎熬麼?唯一的辦法……只能是……”
楚四歌想起塵世中的那對兄妹,那時的她,也是這般果斷地用劍去結束了他們無藥可醫的母親的生命——她向來是個乾脆的女人,眼下的狀況不過是要殺的是個她熟識的人而已。他的唇動了動,無意識地問出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也變得這般不可理喻,你會親手殺了我嗎?”
執劍的少女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慢慢向獒犬圍攏的乾屍走去,口中仍在毫不客氣地諷刺著黑煞獒王,“聽榮軒說起你被困黃泉之眼,我便在想,你這拽得要死成天撅著腚四處飛的混賬,到底在磨嘰什麼,現在倒是明白了,居然對一具乾屍手下留情——當初對待那些無辜官兵時的殘暴去哪裡了?”
他沒說話,有些出神地望著她:對她在意的東西,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手下留情;可是他耗盡心思手下留情的東西,她又不在意了。
這女人!
“你不動手,那讓我來好了。”望著那些尚未接受到命令仍與不朽糾纏著的黑獒,百里逐笑撇撇嘴,“這種一下子就解決的事情……讓他也解脫出來,有什麼好猶豫的!”
正待仙法口訣要從她口中溢位之時,那乾屍像是忽然集聚出新的力量一般,獨臂揮舞了法杖,祭出一股新的颶風漩渦,魔息與金光交雜,震退他周身的黑獒,一時間飛沙再次襲來,百里逐笑不得不抬袖遮了眉眼。
說時遲那時快,乾屍藉助迷濛的砂石做掩護,破開束縛,法杖直劈她而來……
目光飛速在周身尋找棲身的地點,百里逐笑還未來得及躲避便被楚四歌圈入懷中,打橫抱起,躍身至空中;她怔怔看著黑影自他身下綿延而出,一瞬間像花朵般綻開又凋謝,花瓣扭曲成八條巨大惡犬,宛若從地獄而出一般,紅著眼睛衝向敵人!
乾屍的手,腳,腰肢,咽喉……都被黑獒死死咬住。
楚四歌眸子微微一縮,八條黑獒竟同時向八個方向退後,連聲音都沒有發出絲毫,不朽的身體便被生生撕裂,因為急速衰老的緣故,身體裡沒有任何血肉的剩餘,像是竹竿,輕輕巧巧地被折斷。
百鬼魅王善用死屍,鬼魂做兵卒,眼下這具乾屍卻是碎裂的徹底,連還魂的可能都沒有。
百里逐笑在楚四歌懷中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又一次被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