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失態漾出一圈波紋。
她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手一揮,生生將酒盞中擾人心絃之物潑出窗外,這才重新抬頭尋了不朽說話,“其實,不朽禪師,我也並不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實在是家父……”
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棲鳳樓店小二那尖細的聲音居然再次響起,飄飄搖搖間像是從樓下傳來,“這位爺,實在是對,對不起……小的幫您擦,擦擦……誒,您可別生氣啊,這絕對是意外……對對對,是意外,意外……喂,樓上的注意點啊,別什麼東西都往下潑啊……爺,爺您小心點……”
哈?原來天底下還真有這般隨意潑髒水的人啊,可真是世風日下,這若是在沉淵派中,早早便叫執事弟子捉去面壁思過外加頭頂“我沒修養”的告示牌繞山遊行一週了……
百里逐笑心中暗忖著,轉念一想又不對,剛才不是自己將酒水潑到窗外去了嗎?那店小二指責的——根本就是自己。
不知道“黃河之水天上來”麼?那隻能說是剛好要進門的食客實在是運氣太背了……
黑著臉小心翼翼將腦袋探出窗外,她眨了眨眼,想看看被天降佳釀潑了正著的傢伙究竟長了什麼衰樣。
她低下頭張望。棲鳳樓正門的牌匾之下,一男子也正仰頭凝望著她,眼中帶著一絲迷茫;及肩的短髮正溼漉漉貼合在墨黑色的衣物之上,他的身邊則是忙不迭用毛巾替他拭去臉頰上酒水的店小二。
那毛巾……似乎是先前店小二用來擦桌子的。
想起這個,百里逐笑很不合時宜地噗嗤笑出來聲來,好在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朝正駐足在窗下的男子歉意地吐吐舌頭。
撥開店小二略顯討嫌的毛巾,身材高挑的黑衣男子勾起唇來勉強朝她笑了一下。
然而她卻撲捉到一絲異樣:那男子的眸子很冷,冷到即便他是在生澀的笑,卻分毫蓋不去眼中散發出的兇橫和戾氣。
心頭微微一怔,但也沒有細究,支起身子不再往窗外看,嘴中卻與對面的人道,“不朽你看,那個傢伙很倒黴吧?這麼大個人,似乎還會點功夫呢,居然沒有感覺到我潑出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