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得了?誰給夫人氣成這般樣子?”
齊夫人面色泛白,人中不知被哪個婆子掐得發紫,整個人懨懨的,瞧著出氣多進氣少似的。
那婆子瞧著心中發樂,看過熱鬧後退到一旁讓人抬著齊夫人回屋。
待有人跑出來喚大夫時,她才拉住一人詢問發生何事。
“宋家二小姐沒啦。”
“聽聞去歲冬日便已染了病,一直拖著未愈,直到前日撒手人寰……”
“哎呦。”
許氏乳母道:“眼瞅著宋府便要出了孝期,兩府要結親了,怎會這般突然?”
“許是宋大人稀罕這閨女,給帶走了也說不定。”
許氏乳母跟著附和,說完用帕子遮了嘴,掩飾唇邊笑意。
齊夫人還不知自己被長媳看了笑話,她只覺自家么兒的登天路忽然腰斬,齊府再沒了翻身的指望。
想到自己為宋搖嫁入齊府所做的那些個準備,以及花了大手筆新採買的物件,她便覺肉痛得厲害。
齊肅倫看著好似要一病不起的母親,出聲安慰道:“是孩兒同宋家女有緣無分,母親莫如此傷心。”
雖宋搖過世他亦覺十分惋惜,但內心深處,齊肅倫卻莫名有幾分輕鬆之感。
“肅兒。”
“孩兒在。”
齊夫人伸出手,萬分不甘從床榻之上爬起:“肅兒,為娘有個法子你且聽聽。”
齊肅倫微微蹙,卻是不敢拒絕。
“肅兒,這宋府的婚事咱們家不能丟。可眼下宋搖已死,咱們同宋府怕要斷了聯絡。”
“可你也知曉聖上多麼看重皇后,且如今大皇子出生,按著當今聖上的性情必會封他為儲君。”
“這宋扶前途亦不可限量,中書省還有缺,九成是為他所準備。”
“所以肅兒,這婚事不能斷。”
齊肅倫聞言面色陰沉:“母親莫再說些胡話,那宋搖已過世,這婚事如何不斷?難不成母親想讓我娶她的牌位過門?”
“呸呸呸,你怎好說如此晦氣的話?”
齊夫人道:“我是你孃親,哪裡能讓你做出這種事?且便算我同意,你父親也不會同意。”
“母親身體有恙,還是先歇歇吧,其餘事父親會為孩兒做主。”
“你且慢。”
見齊肅倫要走,齊夫人開口道:“你聽我把話說完。”
“雖那宋搖過世這親事作廢,但只要讓皇后娘娘亦或宋府覺著愧對於你,咱兩府便不會斷。”
“母親有何打算不妨直說。”
齊夫人病懨懨的:“孃親是這般想的,這宋搖過世咱們府若立刻另娶,實令人寒心。且給宋府瞧著也不像樣子。”
“既我兒短期內不好說親,便不如對外說你是為那宋搖守孝,全夫妻情意如何?”
齊肅倫聞言面色鐵青:“母親這是瘋了不成?孩兒還從未見過天下哪個男子,給未過門的妻子守孝的。”
“正是天下無男子做此事,我兒做了方能顯出你來。”
齊夫人一臉篤定:“你便這樣放出風去,為那宋搖守上一年又如何?左右府裡不會這樣快便為你說親。你若如此做了,天下誰人不會說一句我兒情深?”
“且那宋府和皇后娘娘也會覺得過意不去,日後準能多照拂於你。”
一雙拳捏得死緊,齊肅倫只覺自己又氣又憋悶。
讓他堂堂七尺男兒,利用未曾過門的亡妻謀求前途,便是日後真讓他飛黃騰達享盡富貴榮華,他又如何能抬起頭來?
“母親休要再胡說,您這般作態,若傳出世人只會覺得我齊肅倫一心鑽營,為諂媚皇后一族不惜做媚主小人。”
“得了這樣的名聲,我又如何能在朝堂立足?”
齊肅倫說完,便朝著齊夫人一拜轉身大步離開。
“你這孩子。”
見齊肅倫並無聽話的意思,齊夫人捂著心口咚一聲躺了下去。
“夫人不必焦急,若讓老奴說五少爺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何來道理?”
齊夫人身邊兩個下人爭講起來:“奴婢覺得夫人說得有理。”
“既五爺一時半會兒不能說親,為何不可順勢而為,便說了是為那宋家小姐才守的又如何?”
“奴婢覺得夫人可自行放出風去,如此便是五爺不願認下,也無法在外說自己並非心甘情願,這豈不是自打嘴巴?”
“你胡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