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知曉宋挽不過是不想讓她承情罷了,也未反駁,跪地咚咚給她磕了三個頭。
這舉動讓宋挽備受驚嚇。
“你這是做什麼?腹中還揣著個小的呢,萬不要動了胎氣。”
蘅芷上前將錦書扶起,宋挽則把人拉到自己身邊,細細打量著她。
宋挽只見錦書面色紅潤,且大概是因為有孕的關係,整個人圓潤了四五分。一張小臉瑩潤有光澤,舉手投足未見半點拘謹,想來是平日在家中做主慣了。
宋挽見此微微勾唇,心下滿意。
她想了片刻輕聲道:“你同夫婿相處如何?他可是你兒時記憶中模樣?”
錦書聞言面色一紅,隨後透著一臉嬌羞:“他同幼年沒什麼區別,待奴婢亦十分不錯。夫君不耐管家中大小事務,家裡便俱交由奴婢做主。”
摸了摸隆起的腹部,錦書笑道:“夫君他生性寡言,奴婢有孕後時常饞嘴,半夜裡突然想吃醃透的酸筍時,他也會拘著性子去隔壁李嬸子家討要……”
“他要連著上值三日,離家之前從來都會將水缸柴火等瑣碎物準備妥當,便是需要上街採買的肉菜等物,也會給隔壁嬸子三日銀錢,讓她們幫我備好。”
“奴婢想著,我阿爹沒看錯,承祖哥他的確是個好夫婿。”
錦書說著,自己先紅了面。
她也不知那些個話本子上情呀愛的是個什麼東西,但李承祖知曉她力氣極大,也從不讓她做粗重活計,錦書便覺著他就應當是如幼時一樣珍愛她的。
“他待你好,我便放心了。”
宋挽摸了摸錦書的頭,心緒複雜。
她亦希望錦書過得好,想來她過尋常生活亦是那人所願。
“娘娘放心,奴婢生活得很好,您萬不要擔憂。”
宋挽點頭,放下心來。
明湘同宋挽還有些宋府的事需交談,錦書體貼,自己提出要同蘅芷姐妹三人敘舊。
四個往日舊友結伴走至長樂宮廊簷下,坐在一處低聲交談。
可不過一會兒,蘅芷蘅蕪便被宮中其他殿內的女官喚走。
沈千聿同萬宵自外頭走進長樂宮,便見錦書、鸞箋坐在暖陽下,沈千聿瞥萬宵一眼,這方知曉為何今日這人非要護送他回長樂宮。
“拜見聖上。”
“起身吧,鸞箋你隨我來。”
二人行過禮,沈千聿張口將鸞箋調離,只剩下萬宵同錦書在。
“萬督主。”
見到萬宵,錦書淺笑嫣嫣,頗有些乍然遇故人的歡喜。
往日在宋挽手下做事,無論蘅芷蘅蕪還是鸞箋都很是護著她,需同外人打交道的費力事也從不喚她去做,倒讓錦書在這宮中甚少結識到什麼人。
可萬宵不同,萬宵曾幫她處理過傷口,還幫她尋到自家夫婿,錦書覺著二人稱得上有幾分交情。
見萬宵沒有跟沈千聿進殿,錦書笑著同他打了聲招呼。
“怎得今兒入了宮?”
萬宵雙手插袖,面上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許久未見皇后娘娘,我家中一直得她照拂,便總想尋個機會來拜見一番,給娘娘磕個頭答謝娘娘。”
萬宵聞言淡淡一笑。
“瞧你這是有了身孕,怎還如此顛簸?為何不等順利生產後再入宮?”
“哪裡能等奴婢尋了日子?今兒也是借了宋夫人的光,奴婢方能入得宮中。”
錦書說話時,一雙眼滿是笑意,萬宵看著微微勾唇,卻是未曾說話。
他插袖垂眸,片刻後才低低問了句他待你如何。
這話一出錦書只覺莫名怪異,可想著大抵他也是關心自己,便燦然一笑:“好著的,尋常日子裡無論衣食住行,夫君總會緊著奴婢為先。”
“如此便好。”
萬宵眼中染上點點疼寵:“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之一生若可保衣食無憂、無病無災便夠了。”
“是呀,奴婢亦是這般想的。”
萬宵聞言又搖頭:“你既已出宮,喚民女即可,已經不適合再自稱奴婢。”
“奴……民女一時改不過來,尤其再進了宮中,更覺拘謹。”
“那便不要再入宮了。”
萬宵道:“你如今的身份不便入宮,你在宮外過好自己的日子娘娘便會放心。”
見錦書不解,萬宵卻是沒有再回答,反而問起了她可曾為腹中孩兒取名。
錦書撫著肚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