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談過後,朝堂之上再有人提及選秀之事,沈千聿便以國庫不豐東寧沒銀錢為由拒絕。
有那不死心的,沈千聿便放言誰人提選秀,誰人府上便出銀子舉辦。
時日久了這選秀之聲便慢慢淡了下來。
宋挽也好似撐過孕中最為不適的階段,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可沈千聿卻好像照顧宋挽入了迷一般,仍整日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直到發動那日,他都不曾離開一步。
宋挽生產不算順利,不知是否因腹中胎兒隨了沈千聿,小傢伙身強體壯個頭亦不小,出生時候讓宋挽很受了些罪。
沈千聿等在產房外,渾身發冷不停打著顫。
“聖上不必擔心,皇后娘娘洪福齊天,定會母子平安。”
吉榮在一旁輕聲安慰,萬宵站在遠處同為自己的小主子憂心。
沈千聿目光直直盯著緊閉的大門,耳中卻是誰人的話都不曾聽進去。
他只覺自己三魂七魄不知飛到何處,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茫然同恍惚中。直到屋中傳來一陣嘹亮嬰兒啼哭,他方仰天長嘆,險些腿軟跪至地上。
“恭喜聖上,皇后誕下大皇子,母子均安……”
太醫院負責產科的大小方脈齊齊站起身擦去額頭汗水,穩婆則抱著皺成一團的襁褓嬰兒,一臉笑意走了出來。
“萬宵,照看朕的皇兒。”
沈千聿說完,便推開宮女想要走入產房。
“聖上不可。”
還不等眾人阻止,他便三兩步走到宋挽身邊。
“聖上……”
蘅芷同蘅蕪手中正端著銅盆準備為宋挽清理,沈千聿默不作聲上前將銅盆接過,親手為她擦拭身上汙漬。
“挽兒,你可還好?”
宋挽慘白著一張臉,面如金紙,凌亂髮絲沾了汗水貼在面上,狼狽萬分。
可沈千聿卻覺他的挽兒無論何時,都美得令他心驚。
“挽兒辛苦。”
宋挽虛弱著搖頭,笑他這話偏頗。
那亦是她的孩兒,何來辛苦?
只是她如今著實虛弱,未能說出隻言片語便半昏半睡了過去。
待到她醒來已是晚間,自己身旁放著個明黃色搖籃,沈千聿坐在她身邊,輕聲逗弄他們的孩兒。
“挽兒醒了?”
將那白胖白胖的小傢伙抱到宋挽身邊,沈千聿輕聲道:“你瞧瞧他,他長得十分似挽兒。”
宋挽見他抱著孩子的雙手熟練穩健,動作亦十分順暢,頗有些驚訝。猜到他或許不知在何時偷偷練習過,不免心中一暖。
“挽兒,你瞧瞧咱們的孩兒。”
不知為何,沈千聿突然哽咽,眼中發酸。
宋挽笑著望向他,又微微抬起頭去看他們的孩兒,只剛看一眼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豆大的嬰孩瞧著醜兮兮的,也不知沈千聿從何處瞧出像她的。
宋挽輕笑過後,卻是忍不住伸出手將那小娃娃抱在懷中。
“挽兒為咱們的孩兒起個名字吧。”
“不合制。”
沈千聿輕哼一聲:“什麼合制不合制的?你是他孃親,費盡千辛萬苦生下他,還不能給他起個名字了?”
半蹲下身,沈千聿虛環著自己的妻兒,笑盈盈道:“如若不然,你我二人一人為他選一個字可好?”
“挽兒先選,待挽兒選過了我再選。”
宋挽抬頭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沈千聿,淡笑著應承下來。
她垂眸想了片刻輕聲道:“選一個‘時’字可好?”
沈千聿道:“時字好。”
“挽兒一直喜男子遵君子之道,這時字乃集君子之大成,甚好、甚好。”
見沈千聿知曉自己的意思,宋挽淺淺一笑。
“聖上呢?聖上欲選一個什麼字?”
沈千聿看著宋挽,又看了看懷中幼兒,溫柔吐出一個晏字。
“晏有平靜安閒之意,我希望我二人的孩兒日後可做一個安閒度日的君子。”
說完,沈千聿低下頭看著懷中睡得香甜的小娃娃,心生柔軟。
多年前的花燈節,他曾失去一位友人。
可也正是那人方讓他結識這世間最為美好的女子。
江晏的一片情不可說,那他便幫他藏於心底,可沈千聿又覺挽兒值得這世上一切最為誠摯的情意,不忍將其埋沒。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