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聞言有些慌亂。
對於父親,她不敢違亦不能違。
“無事,一切有我。”
宋扶淡淡安慰宋挽,二人起身走向外頭迎接宋藍安。
“見過族老,見過父親。”
“挽兒見過族老,見過父親。”
宋夫人眉眼低垂站在幾人身後,十分安靜。
“這宅子不錯,扶兒眼光甚好。”
輕輕一句誇獎,宋藍安便大步走進中堂,看都未看宋挽一眼。兩位上了年紀的族老,更是面色凝重,跟在宋藍安身後坐了下來。
宋夫人笑著道:“挽兒今日穿得甚是喜慶,瞧著比在侯府時候康健許多。”
宋藍安聞言冷哼一聲,宋挽低著頭沉默不語。
“婦之大禮唯敬順二字,你傷夫婿在先,私逃出府在後,此等不貞不賢行徑,實敗壞我宋氏女聲名。”
“族老息怒。”
宋夫人去喚蘅芷蘅蕪端來茶水,自己則笑著道:“族老莫氣,那日上京亂,城陽侯說不得是擔憂挽兒安全方送她來此,且先前城陽侯不是也說了,待他身子好了便來接挽兒回府。”
“挽兒,城陽侯如今身有重傷,你不該一人躲在此處,今日同孃親收整一下,待會兒孃親同你父親送你回侯府。”
宋夫人語氣溫柔,十分柔婉的模樣。
宋藍安執起茶盞輕輕撥弄浮沫,沉默品起茶來。
“挽兒已同江行簡恩斷義絕,族老今日來得正好,宋扶請二位做個見證,退了這門親事。”
“放肆。”
一直未曾出言的大族老暴呵一聲:“我宋氏一族百年未有休棄婦人,這先例絕不能開。”
“這等有違天道忤夫逆父之事,我宋氏一族萬萬容不下。若她不知悔改,要麼去侯府家廟伴青燈古佛,要麼讓我請出族法杖斃這等不貞不孝之婦。”
宋夫人眉頭一皺,遮住眼中輕蔑之色。
宋挽面色慘白,卻是不能開口為自己辯解一句。
若她開口狡辯,更是徹底坐下不貞不孝,無德無恥的罪名了。
“侯府辱我宋氏女在前,傷千柏在後,且江行簡寵妾滅妻上京無人不知。宋氏有沒有休棄婦我不管,但我妹子一身傲骨絕不能折在城陽侯府和他江行簡手中。”
“無論族中支援與否,我宋扶的嫡親胞妹,都已經同城陽侯江行簡恩斷義絕了。”
“若有人打著將挽兒送回侯府的主意,莫怪我翻臉無情。”
“宋扶你敢!”
兩位族老顫顫巍巍站起,宋藍安放下手中茶盞幽幽道:“怎麼同族老說話的?”
“孩兒不敢。”
“哼,我看你敢得很。”
氣急敗壞的老者齊齊看向宋藍安,正欲讓宋藍安好生教訓一頓宋扶,卻哪知他又端起茶喝了起來。
宋挽抿著唇,眼中酸澀不已。
她的父親,大約也是心疼她的。
先前為了族中名聲不得不讓她忍,可如今既都鬧到了這種地步,再回城陽侯府同送上門給人羞辱有何區別?
她知曉父親身為一族族長,便是不願有些姿態也是要做的。
看著一言不發的父親,同始終站在自己身前的宋扶,宋挽強忍回眼中熱淚。
她知道阿兄方才為何提起東宮太子了,若是父親同族中真的決定支援五皇子上位,那她日後是必要回侯府去的。
再回侯府,她便不是孀居六年德行俱佳的世婦典範,而是曾私逃離府無恥無德的婦人了。
沒了一個好名聲傍身,她的境遇只會越來越差。
所以阿兄提起東宮,怕是有想改投東宮的心思。
阿兄的一切打算,都是為了她。
不能幫上父兄什麼,卻是處處給他們添亂,實讓她心中難受。
“孩兒有錯。”
“錯哪裡了?”
宋扶面無表情:“孩兒錯在不該同族中長輩如此說話。”
“你知道便好。”
宋藍安說完又幽幽喝起茶,那兩位族老這才看明白他的態度。
他們雖是心中氣憤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如今整個宋氏一族全靠宋藍安一人扶持,雖平時宋藍安十分敬重族中,但他若真下定決心支援宋挽離開侯府,他們也不敢強壓他低頭。
可雖說如此,但只要想到宋氏一族出了宋挽這等下作婦人,還是讓他們倍感恥辱。
若為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