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鬼祟祟的婆子,正是城陽侯府隨侍處總管齊順家的媳婦,上次來接宋挽結果被沈千聿打傷的便有她一個。
馬車側翻的時候,她雖同眾人一起滾落車下,卻並未暈厥,正瞧見了沈千聿行兇的模樣。
是以齊順家的知道宋挽被一個陌生男人劫走之事。
與侯府夫人清白有關的大事她不敢不說,一回了侯府便偷著告訴了江母。
想到夫人當時氣急敗壞的模樣,她狠狠打了一冷顫。
今日會來此,也是得了她的命令偷偷監視宋挽,夫人有話,若是宋挽在外遇難丟了清白,她們侯府便藉此奉上休書,可若是……
齊順家的咬著牙,眼中盡是糾結不定。
往日宋挽對她不錯,但這勾引野漢子不貞不潔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放肆!
“走,回府裡去。”
齊順家的咬著牙一路回了侯府。
江老夫人同府中庶子女先後過世,讓江母一下老了十幾歲。原本多年養尊處優的富貴日子,將她嬌養得如三十出頭的美豔婦人,如今卻是一夕之間白了大半烏絲,仿似老了十歲。
“夫人,柳姨娘又來了。”
江母捧著黃銅手爐,聞言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可要奴婢打發她走?”
“不必了,讓她進來吧。”
抬手捏了捏眉心,江母道:“喪子之痛我亦經歷過,為人母親的怕是恨不能替兒子去了,你讓她進來,我開解開解也好。”
“這一年府裡沒了太多人,我這心裡……”
捂著胸口,江母微嘆一聲:“亦不是滋味。”
往日府中處處有老太太操持並不用她管事,多年來她便養成個不願理事的懶怠性子,府中出的庶子庶女她自然也懶得養在膝下。
可那些庶出雖然不是她自己生養的,但活生生的人沒了,她也不好受便是。
更別說這府裡短短几月時間,先後走了四人。
一想起此,江母就覺心中發冷,緊捧了捧手中暖爐進懷。
她心中厭煩柳朱,尤其是這幾日柳朱要了府中不少東西同銀子給江晏治喪,但此事她雖有微詞卻也都一一應下了。
難不成她還怕她發死兒子的財不成?
不過是當母親的一番悲苦之心,無處紓解罷了。
江母穿著一身白,掩蓋滿眼疲憊。
柳朱剛進門就見江母坐在那出神不知尋思些什麼,她眼珠子一轉,瞬時擠出幾滴淚來在江母面前。
“夫人,你要給晏兒做主啊。”
江母長舒一口氣,垂著眸道:“這是又少了什麼?”
柳朱抹著眼淚:“這幾日我去到毓靈齋,卻發現晏兒房中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呢?往日我瞧他出手闊綽,不像是沒銀子的模樣啊。”
“且外院的柳管事也說晏兒幾次拖他南下帶了東西,那些東西都不便宜,怎得如今都沒了?”
江母皺著眉:“你來就為了這事?”
“爺們在外與同儕交際,買賣些物件都是尋常,他一個庶子房中能有什麼?且江晏屍骨未寒,你便去他房裡翻找銀錢?你怎麼做人姨娘的?”
江母厲著眉眼,語氣凌厲:“這幾日你打著為江晏治喪的名義跟府裡要這要那,那些東西呢?可用在江晏身上了?”
柳朱扭過頭,躲避江母視線。
她兒子都沒了,不多給自己留些銀子怎麼成?死都死了,還非得將銀錢都帶地下去?
想到江晏,柳朱皺了皺眉。
那孩子小時候分明乖巧懂事,待她又好,也不知長大怎麼就變了個性子,對自己的生母日日冷著臉,像是誰人欠他八百吊似的。
如今短命,怕也是他不孝的報應。
“自然用在二爺身上了,二爺是從我腸子裡爬出去的,除了我同夫人還有誰能心疼他?”
“你知道便好。”
到底不是自己的兒子,江母無心細究,說完便想要打發柳朱回自己的院子,哪想柳朱跪在地上滿面哀怨:“只是夫人,晏兒房中真少了許多東西,就連他身邊的兩個丫鬟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雖是青齋同府中管事打了招呼,拿了身契離開,可妾身就是覺得不對勁啊,晏兒手中的細軟定是被她個小賤蹄子捲走了,夫人,咱們應當報官。”
“您是不知晏兒往日出手多麼闊綽,九成在外頭有些私產……”
柳朱一臉焦急。
她曾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