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回到府中並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宋家主院。
宋藍安還未歇下,聽下人來報說宋扶尋他同宋夫人有要事,便穿衣一起去了正堂。
“這麼晚了,你有何事?”
“父親不若問問母親做了什麼?”
宋夫人在一旁捏著帕子低頭不語,宋藍安瞥過一眼皺起了眉:“怎麼回事?”
“老爺……”
宋夫人眼尾泛紅,眼帶惶恐:“妾身只是心疼挽兒,見她一人獨自在外不甚安全……”
“夠了。”
宋藍安語氣陰沉:“當你那點子心思誰看不明白不成?”
他眸子微眯:“你倒是生了不少能耐。”
“孩兒說過,無論是誰都不能打挽兒的主意。”
“你待如何?”
宋扶道:“母親故去前定有交代,父親心中若還念母親半點情分,便不該包庇此人。”
宋藍安擰著眉:“若我不呢?”
“那孩兒唯有說一句不孝,離府而居了。”
說完此話,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宋夫人哪敢背個繼室逼府中嫡長子離府而居的惡毒罪名?若這名聲傳出去,世人會如何看她的搖兒拈兒,尤其是同樣身為嫡子的攬兒?
“扶兒你誤會了,孃親對挽兒絕無惡意,孃親只是覺得挽兒不該一人居在府外,這……這不合規矩。”
宋扶一臉冷意:“父親未曾言語,您便越了父親做事,便合規矩了?”
宋夫人慌忙解釋:“此事的確欠妥,我明日去給挽兒道歉。”
“您是想再讓挽兒背個不孝的名聲?”
“我絕無此意!”
宋夫人紅著眼,著急辯駁。
原本她不覺得將宋挽送回侯府有何不對,但今日宋挽所言,的確讓她聽進了心裡。
她同宋藍安同床共枕多年,再清楚不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此人冷心冷肺,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同宋氏一族,他之所行所想她從未看懂過。可宋挽像她生母,必是瞧得明明白白,所以她今日的確犯了大錯。
“孩兒明日搬出府,也好就近照顧挽兒,父親早些休息,孩兒告退。”
宋扶轉身離開,宋夫人慌忙跟上前。
“夠了。”
宋藍安語氣淡漠,卻是讓宋夫人瞬間停住了腳步。
“再過幾日便是觀音誕,你去幫府中人抄寫百份經文捐贈廟中,便當給府裡幾個孩子祈福。”
說完宋藍安轉身離去。
宋夫人咬著唇欲哭無淚,心頭萬分悔恨。
她恨自己不若宋挽生母聰慧,懂得走一步望十步,亦恨宋藍安不論何事都不同她說。
他心中對宋挽有計較,對搖兒拈兒有所安排,卻從來都不會同她說一聲,哪怕偶爾來了興致同她說幾句話,也多是敷衍之詞。
宋夫人眼中滾燙,心中苦澀卻不知能與何人言。
宋扶離開宋藍安院子,就見門口有兩個面容相似的小姑娘在等著他。
年長些的穿了身宮緞雲紋妝花裙,容貌秀美,只是此時眼中含淚含怨,一瞬不瞬的盯著宋扶。
年紀小些的倒是面容平靜,還未退去稚氣的面容,有幾分宋挽小時候的樣子。
見宋扶出來,那年紀小的道:“阿兄可否想過,您若搬離府上會讓外人如何編排孃親?阿兄只注重長姐,可想過還有兩個妹妹?”
“二姐及笄在即,若此時母親得個惡毒繼室之名,您讓二姐姐如何自處?拈兒懇請阿兄在府中多待些時日,便當憐惜我們成不成?”
宋搖眼底血紅,眼中含淚卻是強忍著不讓它落下:“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些年阿兄心中只有長姐,可曾想過我二人如何?你且問問他可知我二人生辰?可知道我二人喜歡什麼?”
“他一心只把長姐當做妹妹,心裡可有咱們姐妹的地兒?”
宋扶盯著宋拈,淡淡道:“今日果並非我中下的因,你二人尋我問罪實在不該。”
宋拈道:“拈兒並非問罪,拈兒只是求阿兄多多憐惜,這樣也不可以嗎?”
“人不貴於無過,而貴於能改過,一二再再而三知錯行錯,錯後求人憐惜,求人宥恕,實非君子所為。”
“不求犯錯之人能真誠惻怛的道歉補過,但至少你們不該也不能如此輕易張口,說出求兄長憐惜這等話。”
“一來損了女兒家風骨,二來若我答應,又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