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計謀。”
萬宵將割地手書小心折起放入袖中,笑道:“若屬下未猜錯,殿下一路戲耍南慶公主,為的便是今日吧?”
他家主子一路壓著秦嬈,將秦嬈拱得滿肚子火氣,早丟了理智。事到如今,對方滿腦子只想同主子作對,再無其他想法。
這手書如此輕易給了出來,怕是公主晚間見了文惠帝便要後悔。
沈千聿嗤笑一聲:“若聖上知曉有這等東西,莫說讓本宮娶秦嬈,便是給本宮賜婚御膳房裡頭的肉豬他也做得出來,本宮不早做打算怎能成事?”
送子至南慶為質,是文惠帝終其一生都難洗脫的恥辱,而南慶國君送上奉郡,如此功績他怎會輕易放棄?
沈千聿就是要先下手為強,將奉郡捏在手中,並踩著秦湛將這威名扣在自己身上。
奉郡到手,文惠帝便不會被秦嬈要挾,讓她成為太子妃。
他也可藉此收服眾朝臣,立下威名。
如此一石數鳥之計,沈千聿自己都忍不住想讚歎一聲。
“找幾個人護著挽兒,莫讓秦嬈近了她身。”
“屬下知曉。”
沈千聿道:“另外將秦嬈身邊有眾多入幕之賓,日日笙歌之事也宣揚出去,本宮不想有任何節外生枝的機會。”
就算文惠帝為他指婚秦嬈,他也有辦法推脫,但沈千聿實在不願跟秦嬈扯上一絲半點的關聯。
萬宵點頭,想了想問道:“婀嫚夫人真的死了?”
“本宮哪裡知曉她是死是活。”
他不過是仗著兩國遙遠,訊息傳輸不便詐秦嬈罷了。以他對秦嬈的瞭解,若對方知曉婀嫚夫人已死,只剩下寧王一人同秦湛爭奪南慶帝位,她必會以為秦湛勝於二人,重新撿回三分張狂。
而他,就是要秦嬈狂,如此日後栽些罪名到她頭上,方不算突兀。
萬宵點頭,暗道一個奸,便準備去處理正事,又聽沈千聿道:“有一事……”
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我在挽兒那放了些東西,她應當不會過問,可萬一她或她身邊丫鬟問起,便說是你的。”
萬宵疑惑道:“什麼東西?”
“你少管,總之是有用的東西。”
“……”
萬宵就見他家主子說完便大步離去,未有半點遲疑。
他無奈嘖嘖兩聲,方辦正事去。
今日雖不設大宴,但秦嬈進宮拜見文惠帝時,也換了一身相對端莊的宮裝,且極為罕見地將面上濃妝擦去,只淺淺敷了一層薄粉。
“公主過目。”
南慶女官將鎏金銅鏡遞給秦嬈,秦嬈拿在手中眸色陰沉。
她面上盡是細細小小的傷口,前段時日被沈千聿所傷的下頜,更是明顯。
“廢物。”
咚一聲將銅鏡丟在桌上,秦嬈心中惱怒卻未發作。
“公主……”
赤身男子跪在地上,邀她乘坐,秦嬈卻一腳踢在他肩上:“滾。”
正欲外出乘轎進宮時,淮珄突然自外頭走了進來,慌張道:“公主,那東寧太子將國君出讓奉郡一事,吵嚷得人人皆知,使團中……也都知曉了。”
“你慌什麼?既給了他,本公主就不怕別人知曉。”
秦嬈面色雖不好看,但也猜到沈千聿必會用此事做文章,為自己攬不世功名。
早有猜測的事,何須慌慌張張。
輕扶了頭上鳳繞海棠步搖,秦嬈欲離開,卻聽淮珄又開口:“可那東寧太子說國君送上奉郡手書,是為答謝東寧幫他暗殺老國君一事。”
“放肆,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秦嬈一雙眸子瞬時赤紅,不多時雙眼便因憤怒而染上點點血絲。
她此次出使東寧,打得本就是來東寧興師問罪的幌子。
前段時日有人傳她父皇乃東寧皇帝同太子暗中刺殺,皇兄方以此為藉口安排她出使東寧。
明為興師問罪,實則她是來為皇兄求取一線生機。
卻未想如今……
“那賤人竟敢擺本公主一道?”
聯合敵國太子弒父奪權之名若傳到南慶,寧王定會拿此事作筏子彈劾皇兄。
“公主,眼下如何是好?”
淮珄皺著眉,絲毫不敢提割地手書交得太過草率一事。
如今想來,那東寧太子一路都在激怒公主,他欲擒故縱讓公主中了他的奸計。如今割地手書已經交出,無論對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