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涑河有訊息了。”
吉榮匆匆趕至商蓉寢宮,見到商蓉等人後忙將大軍已抵涑河之事告知。
“戰事吃緊,朝中雖不斷調兵過去,但想要抵抗南慶也並非容易事。”
趙南璋低低出聲,眼皮微垂,說話間好似沒什麼興致的模樣。
商蓉聞言道:“這些年咱們雖庫中無銀錢,但南慶也未好到哪裡去。”
“寧王出兵東寧也是因南慶內鬥多年傷了根本,想要侵佔我東寧以換取生機。若放在十年前,南慶至少可集結十多萬兵力,如今卻是不成了。”
其餘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往日陸幼筠的專屬之位怔怔出神。就連宋挽亦有些憔悴地看著那處空蕩位置,心下生澀。
“你抱著些,暖暖手。”
從宮女手中將暖手爐塞進宋挽懷中,吳喜香輕輕順著她的發,無聲安慰。
眾人都提不起精神,直到彩笄來尋宋挽,宋挽方急急起身跟她一同去了長信宮。
“姑母。”
剛見到宋芸寧,宋挽便急走上前將她仔仔細細從上至下打量一遍,見對方好似並無受傷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姑母無事。”
將宋挽拉至自己身邊,宋芸寧攬著她的肩滿眼心疼。
“聽聞你被那老東西傷得不輕?”
“不過是捱了幾下,只是皮肉之痛沒得什麼,倒是姑母這些時日在何處,可曾受傷?”
幾日未收到宋芸寧訊息,宋挽已做了最壞猜想,如今再見姑母她這懸了幾日的心才安穩三分。
宋芸寧哼道:“藏在江曼的衍慶宮。”
“她的衍慶宮沒人了,姑母便在那處躲了幾日。”
輕撫宋挽的背,宋芸寧感受掌心下明顯單薄瘦弱了許多的姑娘,眸中一酸。
那日她被袁溶救下後,實則躲在了太監直房。
她雖被袁溶以吊命之藥強壓下毒性留有一條命在,可身子卻傷得厲害,但宋芸寧不願將這些說與宋挽聽。
“你可知江易為救太子,帶著涑河僅存兵力與秦嬈同歸於盡之事?”
宋挽秀眉微顰,輕輕搖頭。
方才吉榮應當就是要告知眾人此事,可她憂心姑母急急離開,並未聽到這訊息。
“到底是老侯爺的種,不是個孬的。”
見宋挽不說話,宋芸寧小心道:“你二人自幼相識,若傷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可憂心太過。”
宋挽搖搖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說來她與江行簡的淵源不可謂不深,可自入宮後她便很少回想城陽侯府之事。如今聽見江行簡已逝,她所想竟是林葭玥知曉了,不知會作何反應。
宋挽淡淡道:“只是有些惋惜罷了。”
“若他平安歸來,便可親眼見自己的孩兒出生,如今卻是……再無機會。”
宋芸寧聞言長嘆一聲,抿唇久久不語。
從長信宮回到來儀閣,宋挽才發現自己妝臺之上放著封東廠密信,且還有一個巴掌大的木匣。
“方才吉榮公公送來的,奴婢幫您放在臺上了。”
蘅芷端來一碗溫補熱湯,給宋挽暖身子。
將那熱湯放至一旁,宋挽先將臺上信箋開啟。
上頭並未寫什麼特別的,沈千聿只簡單說了幾句等到朝中增援時的心情,且告知她一切平安,唯有事關江行簡反多提了句。
看過信箋後,宋挽淡笑提筆給沈千聿回信。她將陸幼筠因文惠帝而死之事略略提及,又告知對方自己同東宮眾人一切安好,只等他平安歸來。
寫完信後,宋挽小心將信箋遞給蘅芷,待蘅芷去尋吉榮,她方開啟那木匣。
木匣中,是她曾珍藏多年的白玉梅花簪。宋挽將它拿起凝視許久,隨後又輕輕放入匣中,讓錦書收進箱籠。
“鸞箋,我記得你在郊外宅子裡,曾刻過兩次木簪可對?”
鸞箋點頭:“奴婢閒來無事雕著打發時日的,做得並不精細。”
“可能麻煩你為我刻一簡單的?”
“奴婢明日便給小姐。”
宋挽點頭,放鸞箋到院中尋木料去。
第二日,宋挽收到鸞箋雕刻的木簪後,便尋了個匣子讓東廠之人送到城陽侯府林葭玥手中。
城陽侯府自收到江行簡在涑河陣亡訊息後,便一直悄無聲息,大門緊閉。
江母將自己鎖在絳香院一夜未出,林葭玥則抱著肚子倚在美人榻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