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商蓉交談後,宋挽將東宮幾人湊到一處,把事情始末及自己跟商蓉的猜想一一告知,唯獨未提及弒君之言。
哪想剛將身體養好,已久未開口的齊卿鈴突然道:“如此說來,聖上怕是不會輕易出兵。”
她摸著凹凸不平的面頰,語氣頹喪:“若太子不能回京,我們這群東宮之人亦落不得什麼好下場。”
齊卿鈴被秦嬈重傷後,性子比以往陰鬱了許多,眾人平日都小心護著,如今見她這頹唐模樣不由心疼。
陸幼筠剛想出言安慰,就聽齊卿鈴道:“若聖上……”
她捏了捏手中帕子:“若聖上執意如此,我們需得想個法子讓他不能拖太子後腿。”
宋挽和商蓉對視一眼,二人斂眉不語。
陸幼筠卻慌慌張張道:“如何才能讓聖上不拖太子後腿?難不成我們還能翻了天逼宮不成?”
“死人不會拖後腿。”
視線自宋挽和商蓉以及齊卿鈴面上來回探視,半晌後趙南璋喃喃出聲。
“先將訊息傳出宮中,其餘的我們慢慢想辦法。”
吳喜香拿了紙筆,快速寫下一封意味不明的信箋,那封信便是商蓉瞧著亦看不出其中深意。
趙南璋也有樣學樣,很快將想要傳至家中的訊息交給商蓉。
幾人都有動作,唯有陸幼筠面色發紅,不一會兒竟是眸中帶淚。張寶楨在一旁瞧著,上前無聲安慰。
她二人都是家中不得寵的,又因各種原因導致這些大事上,竟是半點都幫不上忙。
莫說她們根本無訊息可傳,便是傳回家中怕是也無人會理。
二人咬著唇,心中因不能幫助東宮而異常失落。
“你二人無需如此,後續有得是需要幫忙的地方。”
商蓉淡淡開口,一如既往令人信服。
“此事,宋承徽可曾告知芸妃娘娘?”
宋挽搖頭:“還未來得及,正準備現下去告知姑母。”
長信宮中,宋芸寧正攥著繡福巾帕死死抿著唇。
她面色青白胸中怒意翻湧,聽宋挽說到江曼被偷偷送去秦嬈手中折磨致死時,忍不住眼皮狠狠一抽。
當宋挽說到自己的猜測,以及文惠帝對陝中部署時,她終於忍不住按著唇跑到盥洗架前,嘔了起來。
許是腹中無物,待宋芸寧吐出幾口清水方舒服許多。
宋挽見狀目光愕然,宋芸寧卻是冷笑一聲道:“莫想多了,姑母不過是被沈叢邑噁心得受不住罷了。”
她眨著眼將眸中酸苦逼回後,拉著宋挽的手許久沒說出話來。
她入宮時只是個剛及笄的小丫頭,雖知曉自己入宮是為族中鋪路,可在與沈叢邑相處時,也曾動過一片真心。
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十幾歲,又未經世事的天真之人,沈叢邑慣會在閨中做小伏低哄女人開懷,她怎會不動心?
他是她的夫,她為他誕下千柏,她怎會終年無動於衷?
思及此,宋芸寧彎下腰哇一聲又嘔了出來。
便是如今二人之間情愛已失,但宋芸寧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如此嫌惡沈叢邑。
往日雖知他懦弱,但她也不過當那人被嚇破了膽,生性怯箬罷了,未曾想此人如此不堪!
“挽兒,你回東宮去。”
宋芸寧淨口後,喚來彩笄讓她護送宋挽,宋挽不願卻被宋芸寧強行送離。
待宋挽離開,宋芸寧道:“昌平,你去將千柏尋來,我有事同他說。”
沈千柏出現時,面上還帶著銀質遮面,宋芸寧朝他招手:“過來讓母妃瞧瞧。”
“母妃怎得了?”
沈千柏站在宋芸寧身旁已同她差不多高,沈家人皮相都好,沈千柏若是容貌未毀,如今定也是個風姿綽約的翩翩少年。
慈愛地將手伸至沈千柏面頰,宋芸寧道:“江妃沒了,被你父皇偷偷送至秦嬈手上,聽聞死狀悽慘。”
“父皇……”
沈千柏一臉不可置信。
朝中所有皇子,唯沈千柏得文惠帝喜愛。他自幼便被文惠帝當做儲君教養,也是唯一一個曾被文惠帝抱在懷中,與他學習帝王之術的皇子。
在沈千柏心中,他的父皇雖談不上至聖至明,但亦是個內政修明、勤政愛民之君。
他如何能相信自己的父皇,竟做出這等下作事?
沈千柏還怔愣著,宋芸寧卻是將宋挽所言盡數告知。
“母妃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