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真是神奇。”
林葭玥摸著小腹,眼中帶著點點溫柔:“我在這世上沒有親人,如今有了你又有了孩兒,好像生命也被填滿了一樣。”
她仰頭看向江行簡:“你喜歡他嗎?期待他的到來嗎?”
江行簡沉默不語,林葭玥低下頭:“我猜你一定喜歡,沒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孩兒。”
“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好不好?”
“你覺得什麼字比較……啊!”
正說話間,林葭玥突然面色慘白蹲在地上,淺碧被驚得跳起,江行簡亦皺著眉。
“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響?”
腦中忽然浮現出江景被人抬出院子時,垂落在竹架外的皙白手掌,還有周姨娘觸柱而亡迸濺得到處都是的點點紅色。
林葭玥抱著頭蹲在地上,惶恐驚慌。
江行簡看向淺碧,她慌忙擺手示意並非自己所為,兩人在屋中查詢許久,才發現是盥洗架上掛著的珍珠串斷了線,珍珠咚咚落在銅盆裡。
淺碧慌忙將東西收拾起來,江行簡把人抱了起來。
林葭玥摟著他脖頸,小心翼翼問道:“是江景嗎?是江景同周姨娘回來找我了嗎?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過會害了她二人性命。”
“只是珠子斷了線,你不用擔心。”
江行簡摸著她的頭,幽幽嘆息:“你好生歇著,養好身子為要。”
林葭玥呆呆點頭,將人哄睡後江行簡離開,去了懷素房中。
剛進門,懷素便連忙起身幫他褪去外袍,又從桌上端來溫度剛好的熱茶,江行簡輕抿一口遞還給懷素。
“侯爺,淨口的青鹽。”
江行簡淨口後,躺在榻上任由懷素幫他按著額頭。
二人再無言語,但江行簡卻覺得再輕鬆不過。
“葭玥有孕一事府裡都誰知道?”
懷素道:“瀾庭院同夫人那邊應當是知曉的,其他各院府醫不會說。”
“明日你告訴院中人,讓她們嘴都緊些。”
懷素手一頓:“侯爺是……想留下這孩兒?”
江行簡未答,閉上眼沉沉睡去。
看著他的睡顏,懷素咬著唇滿目擔憂。
第二日一早,林葭玥身邊便多了兩個嬤嬤,一個是江行簡乳母李嬤嬤,一個是江母身邊伺候多年的人。
二人一到便將繡煙閣看得如鐵桶一般,任誰也無法進出。
瞧這架勢,宋挽便知對方決定留下這孩兒。
正修剪花枝的手一停,她淡笑著搖搖頭。
蘅芷見狀道:“小姐,侯爺是不是瘋了?”
宋挽垂眸,目光認真的盯著手中花枝剪:“如此做派,他應當是想著不會有人知道侯府有了庶長子,說不得明日後日還要封了瀾庭主院讓我不得出入,如此十月過後,再將那孩兒送至我膝下撫養,充做嫡子。”
“這樣一來,侯府既有了嫡出,外頭的流言也可不攻自破。”
“小姐!”
蘅芷面色一白:“他這般做,就不怕咱們府裡知道後饒不得他?”
“只是猜想罷了,不然我實在不知江行簡為何留下這孩兒。”
侯府的名聲已足夠令整個上京世家退避三舍,如今莫說府中幾位小姐少爺的婚事不好談,就連宮中江妃同五皇子亦受到很大影響。這樣緊要時候,再鬧出庶長子之事,必是百害而無一利。
便是江行簡再怎樣看重林葭玥,捨不得她腹中孩兒,應當也不會拿江妃同五皇子,以及侯府百年基業作陪。
所以宋挽想不通。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侯府這十月嚴防死守,讓她不能同宋府傳遞訊息。
待林葭玥生產之日,她落個“難產而亡”的下場,日後這孩子便可以名正言順成為江宋二家血脈。
只是這話宋挽未說出口,她怕蘅芷蘅蕪憂心,做出什麼過激之事。
“今日傳琅婆子進府,試試江行簡究竟如何想的。”
蘅芷點頭,慌忙去傳。
同蘅蕪在院中等著,二人心中都十分焦灼,可讓宋挽沒想到的是這訊息竟真遞了出去,且沒受到半點阻攔。
晚間琅婆子進府,她還有些驚訝。
思索再三,宋挽讓她給宋扶帶了信,將庶長子一事細細交代清楚。做完這一切,琅婆子道:“前些日子大爺被調去文選清吏司開設科,做了五品郎中,大爺讓老奴見了大奶奶時說一聲,免得您總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