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賤妾(1 / 2)

小說:縛春情 作者:任歡遊

院子裡的丫鬟都別過頭去,唯有林葭玥哭著道:“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真不知道會這樣。”

香草狠狠瞪她一眼,三兩步回了屋子。

屋中宋挽還抱著金絲虎不鬆手,蘅蕪紅著眼站在一邊,並不敢開口勸。

“小姐……”

蘅芷抱來了一個楠木匣子,裡頭放著宋挽親手縫製的小褥子布鈴鐺等物什,每一件的邊角處都有金絲虎三個繡字。

江行簡見一屋子丫鬟小姐小姐的喊著,心中雖有不快卻也不好表態。

他也並非想象不到宋挽這六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女子豆蔻至二九之年,本是最該享受父兄呵護,夫君疼愛的年紀,她卻孤寂守寡空守著一個畜生伴在身邊,也當真有些難為她。

“你莫傷心,待回頭我去尋只一模一樣的給你。”

江行簡不說這話還好,這話剛一出口宋挽便忍不住扭過頭去,再不看他一眼。

許久後,她抱著已經僵硬變冷的屍身語帶哽咽:“送大爺出去。”

被下了逐客令,江行簡不得不站起身,走至雕窗前他正好瞧見林葭玥也坐在外頭,捂臉痛哭。

江行簡停下腳步,低聲道:“葭玥並非有意,我問過那送藥的小丫頭,是她誤解了葭玥的意思,去馬廄要了為馬驅蟲的藥劑……”

“大爺忙了一日,回繡煙閣歇著吧。”

蘅芷站在他面前,遮擋了江行簡的全部視線。

江行簡挑眉,可見滿屋子的姑娘都紅著眼,只能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火氣。

他離開後,宋挽才在香草的安慰下將金絲虎放進楠木匣子裡。

“小姐,您莫哭了。”

趙嬤嬤也紅著眼,開口卻道:“姑爺歸來乃是大喜,您萬不可於人前落淚。輕則落個不知輕重的名聲,重則怕得擔晦氣二字。若傳到老太太夫人耳中,便更不好了。”

“知道的說小姐仁善,不知道的興許要編排些您不喜大爺歸府的話頭來。”

“嬤嬤讓小姐一人歇歇吧,你們都同我一起。”

蘅芷招呼屋中人退出了臥房,在無人之處宋挽才可痛快落淚。

她將為金絲虎寫的超度經文和誄文,以及小傢伙的玩具,廚房剛烘的魚乾一同裝進匣子,又將自己前些日子縫了卻未完成的小褂子一一放入其中。

直到天色黑了下去,趙嬤嬤再三催膳她才將匣子扣好,吩咐蘅芷將金絲虎埋在她窗下的花壇裡。

宋挽半倚在窗前,木然看著姐妹二人將土填上。

抬眼再見餘下的十一個木雕,她隨手抓了三個丟出窗外。

第二日宋挽早早等在了院門口,江行簡見她神色如常,隻眼皮微微泛紅,不由暗歎不愧是宋府教養出的姑娘。

“夫君先請。”

宋挽福身請江行簡先行,快到福鶴堂時,她忽然道:“前些日子夫君說想要林姑娘多學學規矩,此話可是真心?”

“自然。”

林葭玥不知禮數鬧出這麼多難堪,便是他也覺著實不體面了些。

“挽兒知曉了。”

宋挽陪著江行簡進到福鶴堂,二人給江老夫人同江母請安過後,江老夫人先提起了金絲虎:“實在是造孽……可惜那小東西了,只是去便去了,許你們只有這幾年的緣分,挽兒切記莫太過傷心,仔細身子要緊。”

“祖母說得是,挽兒知曉的。”

江母聞言頗為憤慨:“可不就是造孽了?那小門小戶出身的東西,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手?挽兒的一件衣裙她瞧著好,養了只貓兒她也覺著好,眼皮子這麼淺的東西,實我生平僅見。”

江行簡靜默不語,宋挽聞言道:“林姑娘既已經入了侯府,總不好日日以外客的身份居住。這等既不給人名分又收了人進房的行事,著實有失體面,若是傳了出去世人只會說侯府不成體統。”

江母點頭:“此話中肯。”

“夫君雖不曾給過林姑娘身份,但挽兒身為嫡妻卻不能坐視不理,由著她一直沒規矩下去。”

宋挽抬起頭,淡淡道:“按說林姑娘救了相公,該給個高位,但奈何她同夫君未有媒妁,便訂私盟……”

話還未等說完,江母便皺著眉:“高位?一個與人淫奔在前的輕賤東西,還想要什麼高位?若女子都由此淫浪行徑進入侯府,還能得個高位,那侯府成什麼地界了?”

江行簡未想到宋挽會突然提出納林葭玥為妾之事,他被打個措手不及卻也無可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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