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衍慶宮,江行簡質問林葭玥為何自作主張。
林葭玥卻是嬉笑道:“你是不信我可以管理好侯府,還是不信我可以為侯府賺更多銀子?”
“冰鋪的成功你不是看見了?且就連娘娘也相信我,還給了我五千兩銀子開新鋪面,你又有什麼擔心的?”
江行簡一臉陰沉:“你可知拿了娘娘的銀子,這生意便定要營利?”
“做生意哪有保證肯定會盈利的?娘娘不是那樣不講理的人。”
笑挽著江行簡的手臂,林葭玥甜甜道:“不過這生意由我做,必然可成功的,你放心吧。”
江行簡甩開林葭玥的手,大步離去。
江曼第一次見她,必是同他最初一般覺得林葭玥機靈聰慧,可這種機靈是經不起時間考驗的。在侯府她有了什麼錯處,自有他為之兜底,可於皇權之下她若有了紕漏,也不知顛覆整個侯府可不可擔待得起。
江行簡臉色難看,想著江妃那句讓林葭玥同宋挽一起掌理侯府,更是煩亂不已。
江曼既是他阿姐,也是五皇子生母,後宮嬪妃不需要開鋪賺取銀錢,但皇子卻需要有力外家。如今江妃開口,這掌家一事便不僅僅是侯府的私事,他根本無法回絕。
看著林葭玥捏著五千兩銀子的模樣,江行簡愈發煩悶。
二人回到侯府,林葭玥便忙著回房琢磨生意去了,江行簡冷著一張臉去了福鶴堂。
“你阿姐自幼便是個要強的性子,沭兒如今五歲不到,她動作便這樣快,也不怕手伸得長了抻著胳膊。”
江老夫人半眯著眼,手中執著沉香珠子慢慢撥弄。
江行簡跪在一旁,低聲道:“皇宮多艱險,阿姐於其中舉步維艱,咱們府裡自是能幫便幫,且如今皇妃有令咱們亦不好不從。”
“你自幼便被你阿姐拿捏得死死的……”
江老夫人站起身,江行簡忙起來攙扶,只聽江老夫人道:“你姐弟二人相互扶持自是好的,只是曼兒性子激進,當年我便不同意她入宮,若她不入宮你同宋挽也不會鬧成今日這般。”
“有宋挽這樣賢惠聰敏的姑娘做你賢內助,加之你的天資秉性,未必不可再保侯府百年榮耀,如今卻是要鋌而走險搶那勞什子鏡中花,水中月……”
“就怕將來掙不出富貴榮華,反落了一身腥。”
江行簡繃著臉,心中卻道事已至此,早無回頭路了。
“罷罷,既侯府交給了你,這府中事便由你做主,老婆子我又有幾年好活的?免得我如今指手畫腳,日後鬧得你們姐弟不和,我反成了罪人。”
江老夫人一揮手,讓身邊大丫鬟寶珠送了江行簡出去。
待人都走了出去,江老夫人才低低嘆息:“歷代皇子皇孫半路夭折的不知凡幾,如今為一個五歲小娃,便要拼上整個侯府與宋府為敵,怕是宋藍安知道江曼蠢成這般,都要笑出聲來。”
“既然老太太知曉不妥,為何不勸勸大爺?”
一婆子扶著江老夫人坐下,又低聲安慰。
江老夫人道:“你看著江曼長大,還不知她那性子?當年我不過說一句她性情狂妄,不好嫁入高門做宗婦,她轉頭就勾搭了皇帝入宮。”
“如今她要插手府中事,若我攔著易兒,只會讓她心生芥蒂,與侯府漸行漸遠。”
“她乃江家所出,真鬧出什麼來難道侯府脫離得開?倒不如讓易兒在一旁看著穩妥。”
那婆子也跟著嘆息,除了說幾句安慰話,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從江老夫人房中出來後,江行簡一臉難色去了瀾庭主院。
他到時府中婆子正同宋挽報賬,一個二個再恭敬不過,手中賬目寫的既清楚規範,又詳實細緻,宋挽端看一會兒,笑著簽了府中領票。
“大奶奶,這是本月府裡廚房開銷。”
宋挽接過一一看去,只見還未到整月已剩下數千兩銀子。
“大奶奶理家有道,內外院無不稱讚的。”
梁婆子道:“是了,是了,前些日子天熱得厲害,若不是大奶奶熬瞭解暑的綠豆湯給外院小廝,如今怕是要病上幾個呢。”
“尋常小事,不值當說。”
宋挽快速撥著算盤,見自己先前改的府例確是省下不少銀子,心堪堪放鬆。
“大奶奶,您昨日送到孫府的那副秋月攬山圖,這賬數要如何入?”
宋挽頭都未抬:“不必入了,當我私下送給孫夫人的。”
“張少卿的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