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什麼好東西,叫你們妯娌之間都捨不得了?”
黛玉和八福晉兩個面面相覷,本是妯娌間玩笑,此時卻是怎麼說了出來?不由得臉都有些紅了。
曦兒和芸初平日裡沒見過康熙兩面,芸初還罷了,曦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看著黛玉和郭絡羅氏紅臉的樣子,想是覺得有趣,跑到康熙前邊兒說道:“皇瑪法,曦兒知道。”
胤祥和兆佳氏臉色都是一變,又不能在康熙面前斥責女兒,只得忍著。
康熙猛然想起胤祥的兩個胞妹。那兩個女兒都是和親去了蒙古,一廢太子之後,自己圈禁了胤祥。次年,兩個女兒便先後離世。曦兒是胤祥的女兒,眉宇間也與兩個從未謀面的姑姑有兩三分相像之處。
看著曦兒紅潤的小臉兒,康熙收起心裡淡淡的酸楚,笑問:“那你說說,到底你伯母捨不得什麼好東西?”
“八伯母說要行酒令,贏了就要四伯母的花兒。四伯母說捨不得。”曦兒到底還小,也看不懂黛玉和郭絡羅氏的眼色,脆生生地說著,惹得康熙一陣大笑。
當下康熙興致大好,便帶著眾人要去逛逛園子。黛玉抽空兒囑咐了雪雁等幾個管事兒的媳婦子一通,才施施然跟在眾人後邊兒緩步走著。
她身子沉重,九福晉也是文雅之人,兩個人便稍稍落後了一點兒。
碧空如洗,長雲似練。和風煦暖,繁花錦繡。康熙雖是遊園賞花,卻也不時出言考問弘時等人一番。
胤禛等人後邊聽著,見一干小的都是對答得有模有樣,康熙不住點頭微笑。胤禛跟胤祥等人對視了一眼,臉上不顯,心裡卻都很是欣喜。
不過隨意逛了一會兒,胤禛便請康熙略歇一歇。康熙也是累了,便又回到了牡丹圃。
他有意考校幾個孫子輩,吩咐道:“今日朕甚是高興。方才曦兒這個小丫頭也說了,老四老八兩家的平日裡還大方,這個時候倒爭上了一盆花兒。朕有個主意,不如你們幾個替各自的額娘出面,比上一比,誰勝出了,這花兒朕就做主給誰了。老四家的。”
黛玉忙要上前,胤禛怕她摔倒,伸手扶著她的手臂越眾而出。
“你可答應?”
黛玉走了一段兒,腿都酸了,聽得康熙如此問,趕忙笑道:“哪裡就不應?皇阿瑪金口玉言,媳婦兒不敢再小氣。”
見康熙臉色甚好,又湊趣道:“媳婦兒這裡出了一盆花兒,想來皇阿瑪還有好東西給我們。”
康熙大笑,搖頭道:“你父親是個沉穩的性子,朕瞧著你兄弟也很是文中。朕倒是看著你,有些個淘氣。”
聽得康熙讚了瑾兒,黛玉大喜,自動忽略了康熙後邊的話,掩著嘴偷笑不已。
康熙又對弘時等人道:“既是賞花,你們便以花為題,或是吟詩,或是為賦,或是丹青,將你們最為欣賞的花作了出來。”
早有人過來將案几上的東西撤了下去,鋪上了毛氈,擺上了筆墨紙硯,點起了一束沉香。
胤禛黛玉等人看著幾個弘字輩的小兄弟們或是抓耳撓腮,或是胸有成竹,不多時便都動了筆。
康熙端坐上邊兒,悠然飲茶。他不動,別人自然也不敢動。胤禟胤祿幾個年輕些的還好,探著脖子看了一番。倒是難為了黛玉幾個女眷,有心瞧瞧自家孩子作了什麼,卻又礙著康熙在側,不敢造次,只得扭著帕子等。
過不多時,弘時等人都是作完了,李德全一一收了,恭敬地呈給康熙。
康熙一張一張看過去,突然笑了,叫道:“弘晝!”
胤禛黛玉兩個都不知道弘晝作了什麼,心裡著急,卻不能出聲。弘晝倒是不怕,扭著身子上前:“皇瑪法。”
他不過六歲多一點兒,自小兒又好吃,因此看上去圓圓滾滾的樣子。白白嫩嫩的臉上掛著極是好看的笑容,宛若年畫兒上的胖娃娃。
康熙笑問:“你這寫的是什麼?”
說著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李德全。李德全會意,忙又傳給了底下的胤禛等人。
胤禛看了,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也不由得掛上了幾分無奈。
旁邊兒的胤祿很是奇怪,伸著脖子看了,卻是一張宣紙上除了一個大大的“蓮”字,再沒別的了。
弘晝年紀小,又被黛玉寵溺的慣了,像模像樣地打了個千兒,回道:“回皇瑪法的話,孫兒最喜歡蓮花,蓮花又叫芙蕖,所以就寫了這個字。”
“哦?那為何不寫兩個字?”
弘晝撓了撓光光的腦門,囁嚅道:“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