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底座的嘎巴拉碗碗底,一手按著碗上的蓋子,穿過黑暗岔道,徐徐走向那大片頭頂搖搖欲墜薪火的人們,他微微張口,聲音即隨風流轉開來,縈繞在眾人耳畔:“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執迷了。
不妨回頭,沉淪入‘幻形母’演化的慾海汪洋之中如何?”
那僧侶話音隨風穿徹四下,經久未息。
話音未落之際,他按著嘎巴拉碗蓋的手掌,捏住碗蓋頂端的綠寶石紐,解開了碗蓋。
陣陣馨香頓時隨風飄散。
一縷縷青白色的‘風’從嘎巴拉碗中游曳而出,如靈蛇一般遊入四周呼嘯的聲中,順著風,無聲無息地接近那燃放燦白光火的眾人。
青白之風,如紗披覆於眾人頭頂。
那般散發著澹澹詭韻的‘紗’,卻難喚起眾人對危險的本能,他們就像是處在‘將睡而未睡’狀態下的人,此下縱然接受到危險的訊號,卻渾身都提不起盡力,不願從溫暖的被窩裡掙扎爬起。
於是,大多數人眼睜睜看著青白紗飄墜覆蓋而下,毫無反應。
青白紗落下,燃燒的薪火頓時熄滅了三分之一。
已經跑到南面,揹著黃絲綢布包裹的僧侶,眼看著‘幻形母’在那燦白一片的火海里遊曳,熄滅了一朵朵薪火,他面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看來我們即便不出手,照澗的‘嘎巴拉供養幻形母’也能獨自解決這一眾外道了。”
明明僧侶身邊空無一人,他卻稱‘我們’,而不是用獨指自身的‘我’字。
他話音才落,那頭頂燃著燦白薪火的人群裡,驟然響起一個聒噪的聲音:“我靠!
你們別睡著了啊!
我召來‘火源’,你們也得出點力啊!”
那聒噪聲音正來自於‘黃錦’,黃錦吵吵嚷嚷不停聒噪之下,卻真個‘驚醒’了那些陷入幻形母沉淪幻覺之中的人們。
被驚醒的人頭頂,再度燃起一縷縷薪火。
揹著黃絲綢布包裹的僧侶臉色陰沉下來:“雖然以照澗之力,解決這些人也不算什麼難事。但終歸還是太浪費時間了。
呼圖克圖還在馬頭山中接受‘馬頭明王’摩尼灌頂修行。
我們還要回轉去給他護法,卻不能在這裡耽擱時間太久——”
說話之間,那僧侶已經放下背後黃絲綢包裹,將包裹完全攤開,裡面卻是一張已經被風乾、鞣製成灰黑色的人皮,陣陣油脂裹挾檀香的濃郁味道衝入僧侶的鼻翼,僧侶面不改色,一指點在地上那披散毛聳聳頭髮的灰黑人皮眉心,口中誦唸真言:“嗡!嗒咧!闘嗒咧!
桑嗒爇尼,些,梭哈!”
密咒真言剎那誦出!
僧侶雙腳腳踝處的衣衫瞬間鼓起,像是腳踝處各自攀附了兩隻肥碩的老鼠,那一隻只‘老鼠’順著僧侶雙腿盤繞而上,遊曳過他全身,最終‘爬’上脖頸——
他的脖頸一瞬間變得紫紅,膨脹得與肩膀一般寬度!
皮膜之下,有汩汩血流洶洶而過,滾滾血流衝上他的頭顱,隨著他一張口,就吐出了一股青紅血流,那血流全澆灌在黃絲綢布中間攤開的人皮之上!
人皮吸收了全部血液,不曾將一滴血液浪費,
灰黑色皮囊頃刻間膨脹起來,化作一黑髮如瀑,僅在胸膛包裹布匹,下身著繁複花紋長裙的厲詭,這厲詭渾身縈繞的詭韻,與當下的空氣一接觸,就化為滾滾烈火,烈火之中,隱約有一顆顆人頭骷髏懸浮飄轉!
裹挾著人頭骷髏烈火,厲詭突地奔向了不遠處的薪火海!
與此同時!
一個在周身重要關節、要害部位,插滿了一根根金剛橛,肩膀上各自生出一條詭韻凝聚的慘白手臂的紅衣僧侶,從北面衝入人群!
‘照’字輩的三個僧侶,各自施展手段,對灶神小隊等眾展開合圍!
而在‘薪火海’最中央處,
黃錦在一眾同僚、警務工作人員注視下,神色變得分外嚴肅,他雙手結成心燈印,閉上眼睛,低聲自語:“薪火永續……”
“誦唸心燈誓咒後,觀想背後團團薪火聚成人形……”
“觀想人形面孔之上沒有五官……”
“將一道牌位觀想於無麵人形頭頂……”
“於牌位之上,觀想‘陰喜復興祖師尊位’八個金字……”
黃錦聲音發顫,嘴裡低低地念叨聲基本沒有聽過。
有些也上過幾節火神身課程的灶神小隊成員,聽得他微顫的聲音,不禁皺起了眉頭,再看四個恐怖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