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以後,趁著我與怨神化相周旋之時,你立刻設法從怨神鬼蜮脫離。
——旺財會帶你往安全路徑走,你跟著它就是。
待你走出怨神鬼蜮以後,立刻就要舉行這場儀軌,將我招引到鬼蜮之外,這重儀軌,亦將使我從厲詭歸返人身,如儀軌進行地不夠及時,我可能會永遠化作厲詭,失去神智,再沒有歸返人身的可能!”
蘇午所言,自身化為厲詭的辦法,即是一——令所有念頭化詭,但所有念頭化詭以後,再歸返回自身轉為念頭,就困難重重,基本沒有歸返的可能。
二則是‘神頭鬼臉’咒印!
他現下就是預備教授鼎靈喚醒作為厲詭的自己的方法!
接下來奪回怨神真形之時,他極可能會用到這個咒印!
“變、變作厲詭?”鼎靈呆了呆,人與厲詭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前者是生靈,後者則同時具備死物與活物的種種特性,人怎麼可能變成厲詭?
但蘇午都如此認真地跟她說了,她也必須要把蘇午的話當回事,認真聽取。
她思索了片刻後,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若真需要你變作厲詭來應對怨神侵襲,我會拼力把你喚醒,讓你歸返人身!”
……
密林中。
霧氣濛濛。
詭韻流轉四下,徹寒的詭韻令周遭的枯枝草莖之上,都結了厚厚的一層霜花。
紅衣女子扭曲的身形在深林中游曳著。
它時而‘伸長’脖頸,脖頸如蟒蛇一般長至數十丈高,腦袋聳立在黑天下,被一雙漆黑手掌遮住眼睛的面孔環顧四周,即便眼睛被那雙黑手遮住,它似乎亦未喪失‘視力’。
它的雙臂早已從肩上脫離,
白蟒般的兩條手臂環繞著深林,一條手臂九曲十八彎般巡遊著密林各處,一條手臂則將密林圈攬起來,任何人一旦靠近密林的外圍,頃刻就會被外圍的‘紅畫皮詭手臂’盯上,縱然悄無聲息地突破了紅畫皮詭的封鎖,也難抵住白畫皮詭的盯防。
‘鵝蛋臉’始終在死樹周遭巡曳,不曾遠離那棵死樹。
黑夜漫長,天光昏沉。
深林裡的迷霧遮擋了大部分暗澹的天光。
這個夜晚,似乎永遠都無法渡過。
暗夜下,
一道人影穿過山路,‘他’穿著一身厚重的漆黑袍子,袍子以紅紋滾邊,儼然一副官差打扮,這個官差的面孔上,滿是漆黑之色,連眼睛都完全是漆黑之色,他緩步而行,腳下陰影逐漸拉長。
死樹周邊遊曳的怨神化相縮回脖頸時,
‘詭差-黑’亦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環繞深林的紅畫皮詭手臂前,
‘他’與紅畫皮詭那張巧笑倩兮的美人面孔對視——美人面孔依舊巧笑倩兮,坦露皓白的肌膚,對眼前站立的漆黑身影視若無物。
‘詭差-黑’抽出了腰間的大紅蓮胎藏,
漆黑的雙眼默默注視著內圈‘白畫皮詭手臂’即將遊曳到此處,與紅畫皮詭相重合之時——大紅蓮胎藏一刀斬落,被沾附在怨神化相斷裂手臂上的紅畫皮詭,再不能如往常一樣飄忽遠遁,直接被這一刀斬成兩半,變成了兩個殘缺的厲詭,各自飄忽而去!
與此同時,
一道虛幻的白影驟然從‘詭差-黑’身邊飄蕩而起,抵至白畫皮詭近前,白畫皮詭面對‘詭差-白’——那道白影,同樣是木木呆呆,對白影視若無物!
詭差-白從黑暗裡拖出了黑地藏,
依舊是一刀,
將白畫皮詭斬成兩半,各自飄散!
那道白影與其後十餘步外的詭差-黑,各自揭下自己面上的臉譜,白影倏忽重回蘇午肉殼,蘇午直接踏入了自己腳下的陰影世界中!
在短短十餘個呼吸的時間內,他直接徹底肢解了怨神化相拼湊出的一雙手臂!
此般方法,
他在模擬裡試驗了數次,
今次一拿出來,
就大獲成功!
——詭差-黑乃是蘇午的肉殼,紅畫皮詭的殺人規律,只針對活人的意識——美人勾魂,而‘詭差-白’乃是蘇午的意識,白畫皮詭的殺人規律,正針對活人的肉殼。
所以蘇午分離自我的身與意,以不同的部分應對兩個厲詭,
在不觸發二者的殺人規律,不提前‘驚醒’怨神化相的情況下,完成了對兩個厲詭的肢解!
直至此時,怨神化相才終於被驚動——怨神化相立在重重迷霧中,扭曲的